張貴平要給劉總說棉紡廠的情況。
他臉上很不高興。
“劉總,你這樣做不好,棉紡廠是要回到去年八月到十二月的繁榮狀況,可你看看現在,員工們又怨聲載道,每月拿一百塊錢工資,他們根本不滿意,他們鬨我呢,說棉布都拉出去了,衣帽都拉出去,為什麼沒有提成工資?你讓我怎麼解釋?”
劉進明眼光看在張貴平臉上,這個人這種口氣,很讓人不喜歡。
突然問“你從調度中心拿分紅,每年有三千塊吧?你還在乎一月一百塊錢的提成工資?”
這種問法讓張貴平臉上難堪。
小聲解釋“我就怕工人們鬨,這樣下去不好管理,周援朝和秦老板搞了半年,工人們慣下了毛病,現在很不老實,他們現在一點積極性都沒有,都是混工資。
你也看到了,棉布產量,一月比一月縮水嚴重,棉紡廠又回到去年八月之前了,不死不活的。”
張貴平說這種話,是因為他知道從去年八月到十二月,周援朝當書記,廠裡紅紅火火那個情景,當領導的人每月拿兩百塊提成,這樣一算,一年出來也能多拿兩千塊。
張貴平不但想拿調度中心的三千塊分紅,還想拿棉紡廠的兩千塊提成工資。
看明白了,劉進明根本不上心棉紡廠,他的心思在四處工地上,那是大把撈錢。
張貴平能沒有怨言?
就一個意思,出廠價格提高一成,給工人們發一部分提成,大家就沒有這麼多怨言了。
這個意思讓劉進民很生氣。
“張廠長,我也想將出廠棉布和衣帽的價格提高一成,可西京那邊的溫經理又壓了一成價,就現在這個價,我就不賺錢,你還讓我怎麼讓?
保持到這個程度就不錯了,銅城老江不搭理棉紡廠,蘭城市場咱打不進去,北區地州要的是時髦衣服,不要棉布,你讓我怎麼辦?”
張貴平忍不住說出一句“劉總,要是周援朝當書記,如果是秦老板承包銷售,就不是這個樣子。”
這種話讓劉進明一肚子火,狠狠瞪在張貴平臉上。
“張廠長,你彆忘了你姐是怎麼被姓秦的擠兌,你現在想讓他承包棉紡廠經銷,你以為他不擠兌你?”
“劉總,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張貴平想說,劉總你把心思稍稍往棉紡廠裡放一下,你在西京有人,你多少請西京那邊的經銷商吃個飯啥的,這兩個月那邊什麼情況,你壓根就不知道。
每到月底,兩輛車進來拉走棉布成衣,一走了之,死氣沉沉。
這段時間,張貴平仔細琢磨,秦總要承包了棉紡廠經銷,肯定是另一個樣子。
棉紡廠肯定紅紅火火。
棉布不會全部拉出去給西京,秦總直接在縫紉車間二次加工時髦衣褲,再拉出去賣,棉紡廠賺錢他賺錢。
秦總和李豔在北區幾個地州市做服裝經銷做得紅紅火火,平安貿易每天資產十幾萬流水,誰看著不眼饞?
可這十幾萬的資產流水跟景寧棉紡廠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貴平不甘心,跑最近的固原市拿回來平安貿易送過去的喇叭褲,讓他大吃一驚,這款喇叭褲,無論從那個方麵看,都是景寧棉布做出來的。
他帶著這個疑惑來找劉進明。
一條褲子從提包裡掏出來。
“劉總你看,這是平安貿易從西京拉來的喇叭褲,就是咱棉紡廠的棉布做出來的,從西京拉回來,商場裡一條賣二十五塊錢,客戶搶著要。”
劉進明對棉布和喇叭褲興趣不大,嘴上敷衍“張廠長,你當了半年棉紡廠領導了,什麼情況你不知道?蘭城的美芳輕紡也產景寧棉布,拉到西京服裝廠做衣服,秦總再拉回來給固原市買,這很奇怪嗎?”
張貴平聽出來了,劉進明壓根就不在乎棉紡廠,他聽不出來另一層意思?
給他直截了當說明白。
“劉總,你每月拉出去了一千匹棉布發給西京,秦老板又從西京拉來這款布料的褲子衣服,你不覺得這裡麵有貓膩?”
劉進明還是不耐煩“這能有什麼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