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中午十二點,李青和秦川帶著玲兒回院裡。
“媳婦哎,飯熟了沒,餓死了。”
“熟啦,我剛要去叫你們,收了幾趟?”周園園笑著問。
“收完了,還幫春叔家抱了一會兒麥件。”
周園園不信“瞎說,就你們三個,五畝麥子能收完,又要割又要捆。”
“張家幾個表叔表嬸,李家幾個表叔都幫忙捆呢,他們不幫,今早肯定完不了。”
李青手舞足蹈說今早收麥子的情景,壓根兒就沒用鐮刀,就一根砸扁有刃子的鐵絲,刷一下過去,刷一下過來。
周園園覺得他不是吃苦鍛煉,是玩兒。
剛吃飯,李豔打來一個電話笑著問秦川“李青手上是不是磨起泡了,是不是叫苦要回家?”
“沒有,我們收完了,豔姐你放心,李青乾的很開心。”
李豔嘻嘻笑“他堅持不了一天就跑回來了,他什麼德行,我能不知道。”
“我們收完了。”
“五畝麥子一早上收完了?村裡人幫忙的吧?”李豔不信這麼快。
“我們用的是鐵絲摩托收割機。”
“瞎扯!”
李豔掛了電話。
第二天一早開始,趁著潮氣,秦建生的拖拉機和張旺的拖拉機開到地邊。
打算一早上時間拉完秦川家五畝地裡麥件。
秦川往車上扔,李青和秦玲往出提。
隔著李家兩塊麥地,過去五畝是秦衛軍家的。
戴眼鏡的秦衛兵在地裡幫他大哥割麥。
高考剛完,他不應該留在學校填誌願嗎。
這小子等錄取通知書,等到九月,一個字兒的紙片都沒有。
他在村道裡上下跑,看見什麼,身子站住吐唾沫,然後嘿嘿傻笑。
這是前世今年的情景。
秦川沒親眼看見,都是從玲兒嘴裡說出來的,說衛兵哥傻掉了,村裡人都害怕他。
秦川看他一鐮刀一鐮刀認真割麥子,不像要瘋掉的樣子。
秦川往他們方向走兩步,大聲喊過去“衛兵,你昨天考完試嗎?考的咋樣?”
秦衛兵站起身,往這邊看了一眼,眼神裡滿是冷沉,沒回答,轉過身又割麥子。
脖子上臉上汗滴子淌。
李青走過來,抹一把額頭上汗,喘著氣說“他咋不搭理你?”
“他要搭理我他不是秦衛兵,他考不上。”
“你知道他考不上?”
秦川哼一聲,拉完最後一趟麥件回家。
拖拉機開走了,秦衛兵抬起眼看秦川背影,臉上更加陰沉。
他今天回來,幫大哥收麥子不是主要目的。
他給秦衛軍一個巨大驚喜。
“大哥,我給你三千塊錢,你今天去縣城開拖拉機,找縣農機站王主任,我跟他已經打好招呼了,錢交給他,拖拉機就開回來了。”
秦衛軍聽到這個意思不是驚喜,是大吃一驚。
“衛兵,你哪來的三千塊錢買拖拉機?”
“大哥,我在城裡做了一攤生意,賺了三千塊,你下午就去開拖拉機,開會來拉磚拉水泥,咱給老院蓋新房,我不能一個暑假住在你家,我大嫂臉色不好看。”
秦衛軍愣怔了半天,想兄弟在城裡做什麼生意一下子能賺三千塊錢,要問清楚“衛兵,爸媽不在了,大哥二哥供你念書,你彆在縣城瞎折騰……”
“大哥,考上大學能怎麼著,能比過他家嗎,人家一天有大幾千上萬的收入,人家城裡有平安貿易,李書記的兒子跟在他身後給他收麥子,你還想著讓我好好念書,出來有工作,拿一百塊錢的工資,再給你和我二哥一部分補貼家用?”
“衛兵,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