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崽子們睡著,累得周園園肚子裡又餓挖挖難受。
“川,你讓咱媽給我切一個土豆片,我就吃烤土豆片。”
嶽娘蹲在大窯屋洗一大盆小衣服和尿布,那能騰出來手切土豆片。
秦川親手給媳婦切,菜刀在案板上當當當。
趙秀梅抱怨:“川,我看你是真慣園園,她讓你乾啥你就乾啥。”
嘴上抱怨,秦川知道嶽母心裡是幸福踏實。
要不然,娃姥姥能安心待這麼長時間?
早跑了。
土豆片在爐蓋上烤熟,吃一口睡前夜宵,是這段時間周園園每天晚上的一個乾頭。
一片烤熟在手裡翻兩下,噗噗一吹,遞自己男人嘴邊:“你也吃呀!”
“我已經吃了四五片了,胃酸!”秦川嘴上說不吃,嘴張開咬住,燙的吸哈吸哈。
“你真不去張醜家打牌?”周園園小聲問。
“不去,守你和娃們睡覺,半夜起來添火爐。”
可想小媳婦有多感動,踮起腳在男人臉上親一口,再把腦袋埋在男人懷裡拱。
“媳婦有想法了?今晚想主動一下?”
“嗯嗯!”
周園園心底裡忽突突,等娃姥洗完衣服抱走大寶,小兩口就鑽被窩。
掛了厚門簾,關上門,火爐裡煤炭添旺,小媳婦蹲下身清洗。
小聲提醒男人:“你也要洗。”
“不用了吧,男人家不能天天洗。”
“不行,必須洗,你肯定使壞。”
“噢?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肯定使壞?”
“討厭!故意裝!”
媳婦說的使壞,是猛不丁把她腦袋摁下去。
不洗乾淨周園園誓死不從。
大門外先敲了兩聲鐵門,一個聲音大聲喊“乾爹!”
另一個聲音訓喊乾爹的人:“彆瞎喊,川子還沒認你。”
嚇周園園一跳,“誰呀喊你乾爹?”
秦川一臉懵,自己什麼時候有的乾兒子?
媳婦還沒洗完,秦川不敢開門出去,隔壁房的趙秀梅嘴裡答應:“來了來了,誰叫門呢,這都睡覺了。”
鐵門拉開,秦川聽出來是李尕東爸,他這會兒找來乾什麼?
李九娃一臉討好口氣。
“姨,我帶尕東拜川子當乾爹,我去了張醜家和得順家,都沒見川子,張村長說他就在家裡哄娃呢,娃感冒了?”
小兩口聽見趙秀梅應和李家父子:“他們兩口子要睡了,哪有拜二十歲小夥當乾大的,你彆聽彆人瞎攛掇你。”
秦川腦子裡使勁想,隱約記得李尕東拜過大石頭當乾爹,還拜過拜年老柳樹當乾爹。
奇了怪,今兒咋想到拜一個二十歲小夥當乾爹?
周園園瞪眼睛,大坪人動不動瞎搞一出。
“姨你聽我說,這可不是彆人瞎攛掇,我問了咱廟上,佬家說川子最合適當我尕東乾爹,年齡不是問題,要屬豬,輩分合適就行。”
趙秀梅答應:“你等著,我去問川子,看他什麼意思。”
她站在小窯屋外麵喊:“川,園園,你倆睡了沒?”
周園園已經洗完擦乾淨,小聲回話:“媽,沒睡呢,乾麼呀?”
“川子睡了沒?”
秦川給媳婦搖頭暗示,意思讓媳婦回答不出去了已經睡了,這事兒明天再說。
“媽,川子還沒睡,等一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