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祥一身正經製服,坐在自己辦公室桌子後麵,看一遝自己寫的舉報材料。
越看眉頭越緊,心裡有萬般重擔的樣子。
秦川剛站在門口,聽見屋裡鋼筆啪往桌子上一摔,高局嘴裡罵:“他媽的,非得逼著我去省裡,這身製服不穿也罷!”
他這個樣子跟大晚上找秦總的形象大不一樣。
某些事要逼他去省裡。
秦川意識到他瞌睡的時候要給他遞枕頭。
“誰在外麵?”
高林祥氣哼哼朝外麵吼一句。
“喲!發這麼大火,啥事這麼難?”
“小川?快進來!”
秦川覺得他不知道自己跑了一趟蘭城,知道了更火,出門為什麼不給他報備?當他說的話是兒戲?
高林祥出去安頓隔壁辦事員,有人找來就說自己不在。
返回辦公房門關上,窗簾一把拉住護住玻璃。
趕緊提醒句:“小川,萬不得已不要主動來找我,我剛準備去找你,你說我是相信你還是相信他們?”
沒頭沒尾的一些話。
“什麼意思高局?”
這個叫法讓高林祥很不樂意,能不能叫哥哥的眼神。
“小川,我跟市局負責這個案子的同事說了,種種跡象表明,魏老師已經遇害,屍體有可能埋在操場水泥硬化墩子裡,可今天,那邊反饋來消息,說魏老師的屍體在河邊聚水塘裡找見了,醉酒跌落下去的,已經結案,我是相信你還是相信他們?”
秦川心裡一緊,眼睛瞪圓,祥哥有危險了。
秦川以為高林祥使手段,會悄悄把魏老師挖出來,這事兒無論他們怎麼掩蓋不可能掩蓋住。
沒想到他先告訴辦案子的同事。
人家要結案,接下來高林祥就要玩完。
“你相信我還是相信他們?”秦川問。
“我相信你,他們欲蓋彌彰,河邊水塘裡那個屍體根本就不是魏老師,想糊弄我沒那麼容易。”
高林祥心裡萬般沮喪,知道魏老師失蹤的這個案子怎麼破,就是沒辦法下手,這種憋屈感一般人不理解。
“小川,這個案子不破,來西城不可能完蛋,周有為隨時就能搞事,你隨時有危險,然後,李書記玩完,我也玩完,我已經看到了二十天後咱是什麼結局。”
氣呼呼說完,啪一拍桌子:“我不甘心,我要去省裡告狀!”
“高局,你去省裡找誰,你能信任誰?”
高林祥眼睛看過來:“小川,我越過市委領導直接去省上揭露這件事,我就是刁民,我今天去,明天就脫了這身衣服,這就是咱銅城市咱景寧縣的上層圈子,哼!”
秦川看他哼完,先不吭聲。
聽他繼續說下去。
“小川,你知道魏老師的屍體在哪兒能找到,你知道你衛兵兄弟是被來西城搞死的,但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去省裡找誰,你告訴我啊!我晚上去找你,我就是想讓你告訴我能去找誰。”
高林祥在景寧縣當警察當了十年,省裡沒人也很正常。
“祥哥,我現在告訴你,你去蘭城找芳姐,告訴他在哪兒能找到魏老師屍體,告訴他在銅城遊泳池下麵能挖出一噸黃金,再告訴他,陳默、胡勇、來西城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這就夠了。”
高林祥要的就是這個辦法。
“我現在就去!”
“開我的車快!”
高林祥一身製服出去了,秦川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一起進了黑色小車。
警局二樓另一間辦公室,一雙眼睛看著黑色小車開出了警局院子,看清楚了高局和誰一起。
一個人影從辦公樓裡出去,去了隔壁郵局打了一個電話。
車子裡,高林祥以為小川要跟他一塊去蘭城找張得芳,勸一句:“小川,你不用去,你給張得芳打個電話就行了。”
“送我到平安院巷子口。”秦川回一句。
秦川在平安院巷子口下車,看自己的黑色小車被高林祥開走。
滿腦子想他剛才拉窗簾,不讓外麵人看見他倆在一起。
身子猛一緊,趕緊回到平安院屋裡。
李豔不在房間,秦川抓起電話給張得芳撥過去。
“喂,芳姐,高局過去找你了,你告訴他,他回來的時候不要開車子,坐八點的火車返回景寧縣,他明白我這個意思。”
說完這話,掛了座機,想了三秒,再轉身進自己睡覺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