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春笑著問:“老張你能拉多少就要多少,你咋多要兩百斤還不拉了?”
張棟梁氣呼呼用他們村的方言罵李家人,文春沒聽懂是什麼意思。
李光明的意思,他摘的這兩百斤黃瓜不能這樣扔下,誰讓摘的誰要給定金。
張伯聽他這個意思,急躁躁從兜裡掏了五十塊:“給你,菜留著我明天拉行了吧?秦老板那麼好說話的人,你咋這麼難纏呢。”
拿走了五十塊錢,這才把李光明父子倆打發走。
又把另幾輛拉菜的小販打發走。
文春一轉頭,張家老叔還在他的拖拉機跟前等著。
“你咋不走?”文春問他。
“我等秦老板說事情,他咋還不來?”
“他在家睡覺呢,你有什麼事兒你跟我說。”文春這會兒是當事人。
“給你說?”張棟梁臉上不樂意,跟你一個婦人家說什麼。
站在旁邊抱著孩子看熱鬨的周園園咧嘴笑:“我春嬸是村長婦人,你跟她說也行。”
張棟梁這才意識到秦老板媳婦站在跟前,笑嗬嗬說話:“你是秦老板媳婦,這事兒我跟你說。”
這讓文春一肚子憋火,感情這老頭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文春不理他了,進屋裡翻桌子上賬本,翻著翻著,一張借條翻出來,上麵一行螞蟻爪爪認不出來是誰寫的字,借款三百元。
嘴裡罵自己男人:“大馬哈一個,川子還讓你管村裡公款,誰寫的借條都不知道。”
周園園和張棟梁說完話,也進了屋子。
“園園,他給你說什麼?”文春問道。
“張叔要給川子拉種稻子塘泥,說能拉四五車,小川乾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他看我聽不懂,開著拖拉機走了。”
這些小販拉著黃瓜跑銅城農貿市場發貨,一車賺一百多塊差價。
村委房子掛著門簾,看不見外麵,一聲車子打號,文春聽出來是叫人,揭開門簾眼睛看出去,臉上樂嗬:“園園,看,川子的小車開回來了。”
周園園眼睛看出去,黑色桑塔納轎車回來了。
川子說借給了外麵人,沒有具體說借給誰。
車門打開,主駕上下來一個小夥,文春和周園園都不認識,副駕門打開,下來一個高挑亮麗的女人,周園園眼睛瞪圓,一眼認出是蘭城的芳姐。
後座上又下來秦玲。
文春失聲驚叫:“玲兒,你終於回來了?”
盼星星盼月亮,盼回來自己兒媳婦。
“春嬸,嫂子!”秦玲撲了過來,蹦蹦跳跳又摟又抱。
“玲兒,你可想死我了,你也不主動打個電話過來。”文春眼睛濕潤,兒媳婦失而複得的感覺,拉住秦玲的手再不撒開。
周園園認出是張得芳,是因為在醫院生孩子的時候,她來醫院看過三胞胎,給三個娃裝了紅包。
村裡人說小川在省裡有小情人,說的是美芳姐妹倆。
人家不是小川的小情人,是幾百萬家產的私人女老板。
“芳姐,屋裡暖和,進來喝茶呀!”
張得芳第一次來大坪村,眼前一排土房子的情景讓她心裡有些失望。
她一路上想,大坪村裡,秦總在建樓房,村委肯定是大門亮窗磚瓦房。
沒想到大坪村委是一排土坯房子,就這排土房子,這段時間出兩百畝地裡的蔬菜,張得芳算下來每天要出十車二十萬斤,價值十幾萬。
看大棚蔬菜是一個原因,給秦總還這輛小轎車是另一個原因。
順腳將秦玲送回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