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國看明白了,張春早有安排,就防他這一手。
擦一把臉上汗,他嘴上狡辯的力度減了一半:“瓜上刻一個張字就成張歲人家的了?”
他的意思在他家地裡,西瓜上也能刻一個“張”,這有什麼大不了。
張春先歎氣,再搖頭,滿臉失望。
“王興國啊王興國,你屄嘴咋還強,我安排人在地裡盯著,還有人半路盯著,場地裡三個姑娘盯著,大天白日的,你想占張歲人家一兜瓜,你還不承認,你這種人也沒法說了。”
其他人圍過來看笑話,騷王興國,你不占一點彆人便宜你心上下不去是不是?
你還以為咱村跟以前一樣散亂,各顧各的?
現在有張村長,有小川老板,大坪村不是以前的大坪村了。
你王興國這種占小便宜的觀念還不改,你以後就完蛋了。
秦川擠了過來。
張春滿臉沮喪問:“川子,他還是不承認,咋辦?”
“王興國,證人證言都在這兒,你非要說這一兜瓜是你家地裡的,你要說這種話那你就說,嘴長在你身上。”
王興國的氣勢又減下去了一半,嘴裡嘀咕:“開一天拖拉機把人開暈掉了,中午飯都沒吃,挨到大車跟前,我當成自己的一兜了。”
“是嗎,是中午飯沒吃這個原因?”秦川斜他一眼。
王興國不吭聲了,他知道這一兜瓜劃到了張歲人名下,賴不來了。
“王莎,他家瓜裝了幾兜?”
“三兜了,剛好有六千斤!”
秦川朝張春喊:“安排人卸掉六千斤,王興國家瓜我不要了,他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去,從這兒開始,我不跟他這種人再搞合作。”
張春一臉懵:“川子,真卸下來?”
“全卸下來,裝彆人家的。”
“可張歲人家的還有半車呢,這咋分開。”
“地磅秤上多過一遍的事兒,減掉六千斤,很麻煩麼?”
秦川安頓完,轉身離開,再不到這兒糾纏。
張村長一聲令下,楊柳幾個人跳進貨車車廂。
一會兒時間,把王興國家的三兜瓜都卸下去了。
一過磅秤,多卸了幾百斤,幾百斤又裝了上去。
張春朝人群裡喊:“誰敢故意搞錯一車占彆人便宜,這就是下場。”
誰看不明白,張春和川子是殺雞儆猴。
大坪村很多人心裡就想渾水摸魚。
過來摸一個看看?
王興國意識到自己最後一畝地西瓜要賣不掉了,他心裡一慌,撒丫子朝小川表侄追去。
眾目睽睽幾十雙眼睛盯著他跑向小川背影。
嘻嘻哈哈一陣笑鬨,大家樂嗬的不行。
“王興國算是完了,占小便宜吃大虧。”
“川子最討厭這種不實誠的人。”
“不知道他要給咱川子咋求情下話。”
“咱去看看?”
李家張家幾個人要跟著跑過去。
他們剛離開場地,被張春吼回來“你們到這兒是看熱鬨的嗎,一個一個沒個乾活樣子。”
一個一個又跑回場地,誰在誰的位置上,抱西瓜抱的胳膊酸困。
“瞧瞧咱村長,脾氣大的很,咱領頭人都沒他這麼話大。”
大家認為這樣下去,張春成大坪村老大了。
王興國這才意識到他賴不過去了,為著一拖拉機兜兩千斤的便宜,他的一畝地瓜賣不出去了。
一萬多斤,損失八百塊。
雖然表侄也損失八百塊,可他壓根不在乎。
沒有專門貨運車,讓王興國自己拉出去賣,彆說一毛七,七分錢他也沒本事賣出去。
大坪人意識裡,這茬西瓜拉出去,隻能換一些大米包穀,大米自家人吃,包穀喂豬。
賣錢的可能性不大。
王興國追進村委房子裡,低頭哈腰站在小川表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