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心理讓人捉摸不透。
他當景寧縣的縣委書記很明顯不合適,八月裡他要穩定了這個位子,等到十月運棉花,誰知道他會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川子,我拉一車瓜給縣委乾部、農牧局乾部送過去,我這才想起來咱大坪村的瓜,給李書記沒有送一個,他肯定心裡有疙瘩。”
“三叔,你沒必要親自送去,我給義哥安頓一句,他拉兩萬斤給乾部們每家送,這個人情機會遞給義哥。”
秦川挽起褲腳,一抱稗子草從稻田裡抱出來,嘴上給三叔安頓這件事。
“川子,不管怎麼說,照這兩天這個速度拉瓜,十天就拉完了,雖說是三千畝,可一畝地的產量隻有五六千斤,很快的。”
秦川點頭。
“嗯,從明天早上,從蘭城發過來一列火車車廂,爭取一早上裝完。”
侄兒跑一趟蘭城,鋪好火車運瓜,這會兒才給三叔說明白。
“什麼?明天早上來一列火車了?李書記說七月底才能通車。”
“切!七月底黃花菜都涼了,三叔你放心,一列火車皮頂二十輛兩萬斤的貨運汽車,趕緊去安排。”
秦建文盯著侄兒愣怔怔看,似乎又不認識了。
“咋了三叔?乾麼這麼看我。”
“你…你怎麼做到的,李書記說調不來這列車,陸書記說調不來也沒辦法,你跑省裡搬人去了?”
秦川覺得自己跑省城找芳姐這件事,還是不用給三叔說的太詳細。
“行了三叔,趕緊去安排人手明天早上接車。”
“那邊誰接貨?”
“張得芳的人,瓜錢也是跟她算,這邊裝車的時候,你再囑咐張春和王莎李漫路晶,誰家多少一定盯好一定記清楚,彆給他們開錢的時候扯皮。”
秦建文一聽張得芳這個名字,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滿臉信心:“你放心了川子,有他們展村長,有焦威書記,有你春叔和三個姑娘,一斤都錯不了。”
“三叔,乾好這件工作,三年後你就等著當縣長。”
“瞎扯!你小子想的美!”
三叔當了縣裡領導,秦川知道自己才能真正如魚得水。
“川子,我忙去了,你安心守你娃守你稻子地——真能收來稻穀?”
秦建文有一個強烈感受,侄兒人在山溝裡泥腿拔稻子地裡草,實際上關鍵時刻能決勝千裡之外。
摩托車突突走了。
秦川抱一抱雜草回家,扔進牛圈,拍拍手轉身進院裡。
三個寶滾在院子裡玩的一身土,實實在在土堆裡打滾的農村娃。
喂,你們老爸什麼人你們仨碎貨知道不?
“大寶,你再把土疙瘩塞嘴裡,我揍你兩巴掌你信不信?”
“二寶,過來爸爸看,你指甲是不是又長了?怎麼又把自己臉蛋扣破了?”
“三寶過來,姑娘家怎麼能這個樣子,爸爸先給你洗澡。”
周園園從煙熏火燎的灶房屋裡出來,有些手忙腳亂。
“春嬸今天忙,玲兒又不在,三個姑娘也不在,不是星期六星期天,三個娃沒人幫著帶,我今天真是亂糟糟的。”
三個娃雖然在院子裡玩兒,一會兒吃一會尿的,周園園還要做一家人的飯,她就忙不過來了。
爸爸回來,三下五除二,臟兮兮的三個寶又洗又涮,乾乾淨淨躺在了炕上睡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