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義從貨車機房裡出來,拍拍僵硬的大腿,開了十個小時,太累了。
天色暗沉,眼前走來一個人影,看不清是誰。
他以為自己視力疲勞,揉一把眼睛,來人更近,看清楚了,是穿著便衣的高林祥。
“高局?”
“學義,我中午去找你,你單位的人說你給蘭城送衣服,還給北區幾個地方送布料,傍晚這會兒才返回。”
高林祥在調度中心辦公房沒等見他,等不及了,跑戲台這邊停大車的倉庫院裡來了。
剛好碰見李學義開貨車返回。
李學義嘴上一層乾痂,不僅僅是開車勞累,是心裡有彆的事兒讓他更煎熬。
高林祥中午找他,傍晚找他,就是為煎熬他心裡的這件事。
“學義,我請客,想吃什麼隨便點。”
李學義嘴一斜嘲諷他:“你比我有錢?”
“沒你有錢,可我心態好,想的開,我活的比你暢快。”
高林祥嘴上說話,胳膊一伸搭在學義肩膀上,很友好很親密。
兩人坐在了飯店包廂。
這間包廂讓李學義心裡一緊。
昨天早上和小川兄弟就是在這個包間談的話。
談話的結果就是自己的老婆孩子留在了大坪村。
老婆孩子留在了大坪村,被彆的男人保護,這讓李學義無論如何接受不了。
兩天時間過去,他除了開一輛大貨車送服裝送布料,對老婆孩子在大坪村這件事,目前來看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高林祥就是為李豔帶著孩子躲進大坪村這事兒來的。
上了一桌子菜和一瓶十五塊錢的好酒。
這一桌子菜加這一瓶酒,少說也要七八十,他一個月的基本工資差不多沒有了。
高林祥下了血本,誠意滿滿。
“高局,這何必呢,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說就是了。”
高林祥發一根煙過去,主動給李學義點上。
給兄弟滿臉賠笑:“學義,抽上,吃菜,來,先乾一盅,咱倆慢慢聊,聊一夜都行,我今晚不回去。”
李學義不拒絕,煙抽在嘴裡,酒盅碰一下一口喝掉。
“高局,有什麼要說的說要問的問,我聽著就是了,你是高局嘛,是警察領導。”
這個意思裡滿是抵觸,高林祥能聽不出來?
“學義,彆這麼說,我沒穿警服,我是以你哥的身份跟你談你和李豔的事。”
李學義抬起眼睛。
看明白了,祥哥一身中山便裝,就是以大哥的身份跟李學義一起吃飯,一起說話。
“好,祥哥,我敬你一盅,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兩人碰了酒盅一乾而儘。
李學義真餓了,使勁吃菜。
高林祥看著他吃這一桌菜。
“高局你說啊,咋不吭聲?”
“學義,彆跟小川作對。”
停了有半分鐘,李學義問“這就是你的意思?”
“聽著學義,彆用一般人的眼光看咱小川兄弟,他不是一般人,他做的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但你要知道一點,他是為你和李豔好。”
有一分鐘時間,李學義沒說話。
不說不行,高林祥的意思他必須說。
“祥哥,敬你一盅,我知道你這兩天會來找我,我還想著你能幫我一把,幫我勸小川兄弟,把我老婆孩子從大坪村接出來。”
高林祥明白了,李學義聽不進去他的勸。
那就沒必要解釋那麼多,直接說重點。
“學義,小川兄弟很特彆,他的認知遠遠超過你和我的了解範圍。”
“是嗎?”李學義大口吃菜,“他會搞錢,漂亮姑娘們都想圍在他身邊,這就是他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