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中家西瓜昨天裝了三萬七千斤,當著市委陸書記的麵,秦川的意思要付給他三千七百塊。
幾個人從麥田出來,在村委房子裡喝茶水,這筆錢讓張春拿出來付給羅維中。
張春不樂意。
“小川,真給他一毛錢一斤付錢?”
秦川摸額頭,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張村長,市委陸書記在這裡,縣委周書記也在這裡,你的意思我不聽領導話,那樣不好吧?”
秦川眼神裡深深看一眼張春。
春叔,咱倆能不能心心相印跟以往一樣默契?
唱紅臉的唱紅臉,唱白臉的也要唱白臉。
張春急得要跳起來,管他領導不領導,該罵人就罵。
羅維中站在院子裡,抽著一根煙,等著拿這筆錢。
張春站在門台上罵他。
“羅維中,你就這嘴臉嗎,前天你們十一個人一起來的大坪村,你們要跪下求我,說就是不給錢也行,瓜裝車拉走先發掉,我什麼時候給你說一斤按一毛錢算的?”
當著陸浩和周援朝的麵,秦家叔侄倆也在跟前,張春跟羅維中爭辯起來了。
張春的意思,西瓜裝車之前,他們沒說一斤按照一毛錢算這個意思。
他們這些人的意思說的很清楚,西瓜不能留在地裡賣不掉,不能讓人笑話他們,不給錢都行。
“不給錢都行?老鄉,你是這個意思嗎?”陸浩從房間出來,站在門台上問一句。
問的羅維真突然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陸浩越聽越想知道這裡麵到底怎麼回事。
秦老板裝羅家灣人瓜,一斤一毛二到一毛錢,這個價格好得很了。
羅家灣那些人歡天喜地,怎麼到你羅維真這兒就有問題?
張春心裡急,把所有問題都倒了出來。
從羅維中跟著羅富金跑蘭城廠家買三輪車,到他們圍毆李占仁,到幾個人被抓,再到秦川鐵了心不想收他們家西瓜,都給領導說明白。
他們十幾個人跑大坪村來,求張春給秦老板說好話,說不要錢都行,先讓秦老板把瓜裝車拉走。
張春覺得這些情況不說明白,陸書記對小川老板就有了誤解,那就是大麻煩。
陸浩似乎聽明白了。
他轉過臉問羅維中:“老鄉,你也喝茶,咱慢慢談,張春村長說的是不是事實?”
羅維真臉上神情尷尬,不正麵回答張春說的這些情況是不是事實,他咬住一個意思不鬆口。
“陸書記,不管怎麼說,我們這幾家人的瓜,秦老板他既然收掉了,他一毛八發的,他給我們兩分錢,說破大天也沒道理吧?”
“什麼道理?你們說先裝走瓜,不給錢都行,我們秦老板才同意讓我領著車子去裝你們的瓜。”
“張村長,你的意思陸書記的話你和秦老板也不聽?”
他知道市委陸書記這會兒不可能向著一個私人老板說話。
秦川看陸浩皺眉,似乎不知道怎麼調節這件事,趕緊站出來說明白自己的意思。
“春叔,我維中舅說的也有道理,西瓜拉出去,我一毛八發掉了,不能給他兩分錢算,算一毛錢,給他結錢。”
結三千七百塊。
在市委領導麵前,張春不敢再說什麼,取錢給羅維中。
不管怎樣,這個氣氛下,陸書記肯定替一線的勞苦大眾說話,你有什麼可爭辯的?
三千七百塊付了出去。
秦川又給張春交代:“春樹,你去羅家灣看著,我維中舅家還有十五畝,能裝六萬斤。”
這個意思聽在陸浩耳朵裡,十五畝六萬斤也是一毛錢一斤裝車。
張春看小川侄兒臉色,川子你是這個意思?
“春叔,你當羅家灣裝瓜跑腿代辦,你知道我心裡的意思,趕緊去吧,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張春恍然,小川心裡的意思當叔的當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