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時間,秦川回家裡,餓瘋了一樣將一桌子菜吃的底兒都沒有了。
周園園嘟一下嘴,抱怨的口氣:“讓你早上吃飽吃好,你不聽,餓壞了吧?”
秦川一臉納悶:“媳婦兒,你說奇怪不奇怪,同樣重量的饃和麵包吃肚子裡,饃頂一早上不餓,麵包挨不到中午就把人餓壞了,怪球的很。”
周園園也很納悶:“我怎麼沒感覺?我吃兩個麵包到了中午都不餓。”
這讓男人很納悶,按理說媳婦懷孕六個月,應該能吃能喝。
“我不信你不餓,吃完早飯你再吃啥了沒?”
周園園想想,吃了一肚子甜棗,還吃了兩個韭菜盒子,還吃了幾個核桃一把大豆。
媳婦身子一擰回廚房裡。
這一早上,秦川在貨運集散地忙的手腳不停。
發出去了三十萬斤洋芋,十萬斤青椒,兩萬罐辣醬,兩萬塊麵包,挨到中午吃飯點能不餓嘛。
這段時間,周園園給自己男人說村裡的事,也就吃中午飯吃晚飯這一會兒。
“李光東老婆生孩子好嚇人的,要不是崔大夫幫她接生,她老婆孩子總要折掉一個。”
周園園說的漫不經心,聽在秦川耳朵裡,吃飯的筷子一頓,眉頭一皺趕緊問:“李光東老婆這是生第三個孩子嗎?”
“就是第三個呀,是個男娃,前兩個是姑娘,李光東說這個娃差點沒生成,幸好拉到崔大夫跟前了。”
原來的情況,李光東的老婆生第三個孩子,就在自家炕上生,生下來死了。
是個男娃,後麵又生了三個姑娘,被計生突擊隊罰的家裡什麼都沒有了,還要生,可想他家以後的日子過的有多可憐。
現在,他們家生了這一個男娃,後麵不會再生。
崔大夫挽救了他們這個家。
“不知道李光東給崔大夫給了多少錢。”
周園園親眼看到了早上那會的情況。
“他給了崔大夫多少錢我不知道,李光東給崔大夫下跪呢,說是崔大夫讓她老婆生了兒子,哪能這麼說,他老婆生不生兒子,怎麼能是崔大夫的原因。”
周園園剛說到這兒,樓下秦建文大聲喊話。
秦川趴在窗戶上給三叔應聲:“你就不能上來說,乾嘛站樓下喊我?”
“你下來我跟你悄悄說。”
秦建文這口氣,好像他說的事兒不能讓侄兒媳婦知道。
秦川跑下去站在三叔跟前,周園園在窗戶上看,想偷偷聽他們叔侄倆說什麼。
樓下的秦建文拽一把侄兒,聲音小小的“咱倆說的話不能讓懷娃婦人們聽見。”
兩人到樓體側麵,周園園看不見聽不見。
“川子,李光東老婆生了三胎,以後不能生了,要尊重政策,要紮,你給李光東說一下?”
秦建文的意思,川子給李光東說一句話,他就不敢抵製,鄉上乾部就把他家婦人拉走了。
秦川以為三叔跟自己要錢,一萬畝地裡鋪沙子或者挖隧道鋪水管子什麼的,這錢肯定要掏。
沒想到他說的是女人生娃的事兒。
這讓秦川一肚子疑惑。
“三叔,你搞清楚狀況,我是帶大家搞產業搞貿易賺錢的人,不是搞計生的乾部,你怎麼想的?讓我去跟李光東說這事,說你老婆不能生了,趕緊讓我三叔拉走紮了。”
秦建文垮下臉:“你說一句話頂一句,我和張春說幾天說不通。”
秦川腦子裡立馬想到三十年後,計生政策倒了過來,誰多生孩子給誰錢。
三叔你要知道你侄兒是三十年後的人,你就會知道,這年頭這個政策不要太較真,迷糊著過唄。
三十年後,大坪村土地荒蕪,不是留守兒童就是留守老人,你就會知道,一個村裡人丁興旺是多麼重要。
“三叔,這事兒我勸你彆較真,該迷糊過就迷糊過,彆人家婦人懷孕五六個月了,你把人家逮走,該罰錢罰錢嘛,大坪人現在不缺三千五千,誰愛生了生去。”
“川子,你老婆生完這一胎也要紮,你春嬸也要紮,你倆不能抵製這事,我提前給你倆說透。”
侄兒又直呼長輩大名。
“秦建文你再說這話我不認你是我叔,我老婆生不生孩子是我倆說了算,要你管?”
“不是,川子,這是個麻煩!”
“麻煩個屁,大坪人生孩子不生孩子,大坪人自己說了算,你敢領你手底下乾部搞強迫政策,我不會給你好臉色。”
秦川說完這些話,氣呼呼轉身回家。
秦建文摸一把額頭,愁悶的不行。
看到了吧,侄兒心態有問題,他不但慣他老婆,他還慣彆人老婆。
同是景寧縣各鄉鎮,土高鄉大坪村不能搞特殊吧。
迷糊著過,這他娘要怎樣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