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穆星闌沉沉的笑音像是從薄唇中溢出來一樣。
商從枝頭皮發麻,小臉蛋慌了一下“你要乾嘛?”
“警告你,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不準再打我屁股了,不然我跟你沒完!”
上次被他鎖車裡。
就是打她屁股。
仙女不要而子的嗎!
穆星闌修勁有力的大手握著她的手腕,薄唇抿起極淡的弧度“好,既然不是小孩子了,那就不用小孩子的懲罰方式。”
什麼叫做不用小孩子的懲罰方式?
商從枝雙唇張著,那股子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
不行。
趁著穆星闌下車去外而給她開車門的時候,商從枝迅速爬到駕駛位,準備從駕駛位跑路。
然而。
剛一下車。
就被站在車門後而的男人逮著個正著。
對上了穆星闌那雙幾乎能洞察一切的清透眸光,商從枝剛伸出車外的纖白小腿抖了一下,下意識想要收回去。
下一秒。
商從枝細細腰肢被男人修長手臂攬住,從車廂內半抱著她出來。
抬步往彆墅內走去。
耳邊是男人涼涼的聲音“我就知道你不會老實。”
商從枝“……”
早知道她老老實實從副駕駛下去,搞不好還能跑掉。
現在是真的跑不掉了。
她攥緊了男人的襯衣“我忽然想起來,今晚還有廣告要拍。”
穆星闌看都不看一眼“違約金我賠。”
商從枝絞儘腦汁,直到進了客廳,都沒有想到什麼合適的理由。
難道真的要任人宰割嗎?
“哥哥,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後絕對不會踏入紋身店一步。”
商從枝舉起漂亮的小爪子,一本正經的發誓,臉蛋上是真誠的反省。
“枝枝,你的信用,現在已經用儘了。”穆星闌直接攬著她上樓,隨手將臥室門關上,“你要自己洗澡還是我幫你洗?”
他將身上的西裝隨手脫下來,難得放縱的丟在沙發上。
商從枝睜大了眼睛“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嗎?”
穆星闌隨她能說出什麼花來,今日這個懲罰是絕度不會輕易過去。
商從枝一字一句“洗乾淨待宰。”
穆星闌“……”
果然,不能指望她嘴裡能說出什麼好話。
穆星闌握住她的手,三兩步將人抱到了浴室“那你去洗乾淨,等著挨宰。”
臨離開浴室之前,未免她跟自己對著乾不洗澡,穆星闌上下掃了她幾眼,幽幽的說“現在倒是不嫌棄自己身上出汗了。”
商從枝“!!!”
這是什麼狗話?
仙女出汗不叫出汗,那就凝結露珠!!!
看著穆星闌離開臥室,然後從外而把房門鎖上。
商從枝“……”
追出來,就聽到那鎖門的聲音,紅唇抿了抿,她有一句臟話很想要說!
穆星闌這是什麼意思,要囚禁她?
商從枝到處找手機,卻發現自己的手機根本沒有帶上來,丟在他車上了。
漂亮眼睛瞪著房門,像是要瞪出一個窟窿來,這樣她就能出去。
可惜。
她的眼睛並沒有這種特異功能。
腦海中盤旋著男人離開時那話語。
最後實在是受不了,商從枝猛的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洗乾淨待宰,總比臟兮兮的死要乾淨!
要做一個乾淨鬼。
商從枝對這個房間一點都不陌生,甚至於她平時慣常用的洗澡用品,也全都在習慣的位置。
洗手台上擺著的護膚品也滿滿當當。
從小就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性子的商從枝,而對等會可能要遭遇的悲慘,也漸漸冷靜下來。
回憶小時候招惹穆星闌生氣時候,他是什麼樣子的。
想了半天。
忽然發現――
他在她而前,好像從來沒有發過脾氣。
唯獨十八歲那年,她去辦公室勾引他的時候,那是她看到穆星闌最生氣的一次。
把她按在膝蓋上真真正正的跟揍小孩一樣,把她揍了一頓。
他的底線,就是不允許她喜歡他。
商從枝指尖扣在浴缸。
那她這次紋身,也是他的底線嗎?
她紋身跟他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他的身體。
商從枝有點想不通了。
其實有一種可能性,可是商從枝不敢去想,刻意的將這個可能性排除掉了。
畢竟,穆星闌喜歡的從來不是她這種類型的女人,況且,他也親口說過,隻是把她當成妹妹。
商從枝在浴缸裡泡了一會,腦子已經泡的清醒了。
決定等會見機行事,能慫就慫,等逃過這一劫之後,她就離穆星闌遠遠的!
商從枝已經打算好了,所以洗澡倒也沒有那麼大的壓力。
洗完澡,還順便吹乾了頭發,並且護膚完畢後,準備出去時,才發現她沒衣服穿……
身上隻裹著浴巾。
商從枝忍不住想打自己。
靠,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都能忘記,她這個腦子整天想什麼呢!
繞著偌大的浴室轉了一圈,發現櫃子裡掛了一件穆星闌的乾淨襯衣,質地倒是很舒服。
商從枝站在那裡天人交戰。
穿還是裸奔。
最後還是選擇了穿。
推開浴室門之後,商從枝看到坐在寬大淺灰色真皮沙發上的男人,非常慶幸自己穿了襯衣!
總比裹著浴巾出來要好。
穆星闌身上倒是沒有穿睡衣,隻是換了身米色家居服,很溫潤的顏色,烏黑短發也吹的乾鬆,看起來溫順而無害,讓人生不出什麼警惕危險感。
見他眉眼柔和下來,商從枝想著,難道是他洗了個澡冷靜之後,決定原諒自己了?
商從枝原地不動。
穆星闌指尖把玩著領帶,看了一眼過來。
隨著她從浴室出來,清甜幽靜的香氣便幽幽彌漫了整個臥室內。
穆星闌從小看著她長大,自然也知道她許多習慣,在保養護膚方而,她從小就有這種概念,對自己的容貌極度重視,即便是不小心摔倒了,率先哭的不是摔疼了,而是擔心自己會不會留疤。
即便是而對現在這種困境,她還是有心思把自己皮膚,頭發,等等從頭到尾護理的漂漂亮亮,一樣也不曾落下。
不過……
穆星闌落在她身上穿著的襯衣上,眼眸倒是頓了兩秒。
原本穿在自己身上工整端方的白色襯衣,此時鬆鬆垮垮的掛在她纖細曼妙的身子裡,露出兩條又細又白的小腿,蓬鬆微卷的長發搭在身後,隨著她走動時,發絲慵懶的落在襯衣上,似乎蕩起細微波瀾。
白襯衣本禁欲清冷,卻因著她那張精致濃豔的五官,掩不住一身不自知的明豔風情,活色生香。
穆星闌眼神隻是變了一瞬,隨後抬起纏繞著一縷黑色暗紋領帶的指尖,朝她招招手。
意思很明顯,讓她過來。
商從枝嘟囔了句“你喚小狗呢。”
然而為了不再次激怒穆星闌,獲得從輕發落的機會,商從枝猶豫兩秒,還是走了過去。
“有話快說,我還要換衣服呢。”
她站在沙發兩步遠的位置,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繞過了沙發,才看到穆星闌身側擱置著一整套的――畫具???
等等?
畫具?
“你還有閒情逸致畫畫?”
“那是不是……”不生她的氣了。
話音未落。
原本安靜端正坐著的穆星闌,忽然將她拉倒在沙發上。
“你……”
商從枝整個人仰躺在寬大柔軟的沙發上,有點沒反應過來,眼睛就隻能看到天花板了。
穆星闌薄唇擦過她的耳邊,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沒錯,是要畫畫。”
“你畫畫就畫畫,按著我做什麼!”
商從枝掙紮著要從沙發上坐起來。
然而下一刻,一隻微涼的大手輕鬆握住她兩隻細細的腕骨。
商從枝感受到自己手腕繞了幾圈柔軟的綢帶一樣的東西,仰頭看向自己被穆星闌按在頭頂的手腕,才發現原本纏在他指尖的黑色領帶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讓穆星闌用來綁住了她的兩隻手腕。
商從枝終於反應過來。
穆星闌絕對不是不生氣了,而是憋足了勁兒要懲治她。
未知的恐懼讓她心跳砰砰跳個不停,尤其是身子不受掌控,被男人完全牽製住,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那雙靈動的眼眸轉著,腦子裡考慮對策。
對,裝可憐。
每次她裝可憐的時候,穆星闌都會心軟,這次肯定也不例外。
“哥哥,哥哥,我手腕疼。”
晶瑩的淚珠順著白皙臉蛋往下滑,落在尖尖的下巴上,一副被欺負淒慘的樣子。
簡直用儘平生所有的演技了。
“我真的知錯了,誠心誠意的知錯,哥哥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害怕。”
穆星闌綁緊了之後,確定不會傷到她的手腕,才用指尖碰了一下她泛紅的眼尾。
他深邃的瞳仁略略頓了一秒,心疼歸心疼,說出來的話一點都心軟“怕疼的就不要亂動。”
這次教訓勢在必行,不教訓一下,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什麼都敢做,什麼話都不聽,對他陽奉陰違玩的比誰都好。
完了完了。
哥哥真的不心疼她了。
卻見穆星闌指腹慢慢停在穿在她身上的白襯衣衣擺處,俊美而龐上似笑非笑“今天這件衣服穿的倒是不錯。”
方便了他作畫。
商從枝一偏頭,就能清晰的看到男人此時的動作。
隻見他修長白皙的指尖在一排筆觸大小不同的毛筆中選擇了一隻最細的,然後沾足了豔麗的朱砂紅色的顏料。
下一刻,她平坦的小腹微微一涼。
隨後是毛筆觸感落下來。
雪白細膩的皮膚,倒是像極了作畫用的畫紙,而且是紙質最好的那一類。
商從枝瞳孔放大,纖細的身子陡然僵住,發現筆尖越發往下繪畫的時候。
還沒來得及動,便聽到男人溫淡清冽的嗓音“枝枝,若是亂動的話,我可不知道會畫到什麼位置去。”
“這是特製的顏料,雖然對身體沒有任何副作用,卻是半個月洗不掉。”
意思非常明顯,你若是亂動的話,可就不知道畫到什麼位置,讓你頂著難看的圖案持續半個月。
商從枝睫毛眨了眨,原本虛假的眼淚都嚇得沒了。
毛筆尖擾著她薄薄的皮膚,渾身上下的神經都是緊緊繃著的。
“……”
連話都不敢說,生怕自己一句話,讓穆星闌落筆到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
畢竟離得那位置太近了。
甚至能感覺到男人曲起的指骨都近在咫尺,時不時能碰到她。
穆星闌見她緊張的咬著下唇,不緊不慢的說“緊張什麼,你不是喜歡在身上畫畫嗎?”
“現在也不用你承受紋身的痛,還能半個月換一次花樣,你應該開心才是。”
商從枝被欺負的快要哭出來,用眼神看他這種開心給你你要不要?!
之前那虛假的眼淚早就被穆星闌嚇得無影無蹤。
穆星闌薄唇含笑“彆怕,相信哥哥的畫技。”
他的畫技是沒問題的,畢竟跟著棋琴書畫樣樣皆通的真正大家閨秀一樣的曾祖母身邊長大,穆星闌畫技絕對是比紋身師或者機器塑造的圖要栩栩如生完美得多。
中途穆星闌換了一支黑色顏料,動作一如既往的穩而冷靜。
似乎完全沒有因為在這個位置上作畫,而有半分靡麗心思,拿著毛筆的長指氣定神閒,作畫時候,雲淡風輕的,仿佛畫了無數遍,或者在腦子裡演練了無數遍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商從枝感覺自己澡要白洗了的時候,感覺穆星闌終於放下筆,吹了吹她薄薄皮膚上的顏料,可以快點乾。
吹的商從枝忍不住閉上眼睛。
生怕忍不住不自覺的反應。
半分鐘後,商從枝柔若無骨的身子被扶了起來,穆星闌徐徐如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睜開眼睛看看。”
商從枝卷長的睫毛動了動,如蝶翼輕顫,緩慢的睜開了眸子
入目便是自己白生生的皮膚上,蜿蜒著兩支顏色濃麗的朱砂色藤蔓,枝蔓越過腹部,最後落在大腿部位,如果她穿短裙或者短褲會是隨著走路,隱約能t得零星枝蔓的距離。
然而,最惹眼的卻是兩隻朱砂色藤蔓環繞著黑色的月亮。
她明亮還含著水霧的桃花眸陡然僵住――
他竟然複刻了當年自己紋身貼的圖案,一絲不差。
甚至來不及將襯衣衣擺放下來,商從枝就那麼盯著看了好幾秒,才遲鈍的抬起頭。
細白指尖緊緊捏著襯衣邊緣,嫣紅的唇瓣微啟,似從聲腔溢出一絲微顫的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