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闌那幾個保鏢是白吃飯的嗎。
商從枝見蘇斂還在猶豫“告訴你一個消息。”
蘇斂看過去,滿臉問號。
商從枝紅唇勾起漂亮弧度“穆星闌最近給我選了一個更優秀的經紀人,打算把你換掉。”
“什麼!!!”
蘇斂臉色一變。
下一刻,轉過身就開始乾活,不用商從枝催促,就主動幫她把穆星闌的行李箱推進電梯內,動作乾脆利索。
將一秒變臉詮釋的明明白白。
商從枝站在門邊,看著他乾活。
笑意盈盈“以後還找穆星闌嗎?”
“不找了。”蘇斂本來也不打算找穆星闌了,因為他……那天晚上偷偷拿到了商珩男神助理的聯係方式。
“這麼痛快?”
商從枝總覺得他表情有點奇怪。
果然。
下一秒,蘇斂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商男神的助理主動聯係我了,嘿嘿嘿,說是如果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聯係他。”
“嘿嘿嘿。”
聽到他嘿嘿嘿,商從枝搓了一下手臂,笑的這麼嚇人。
“我能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少去麻煩我爸爸。”商從枝白了他一眼。
“放心,除非你又乾出紋身這樣的事情,不然我絕對不會聯係男神的。”蘇斂提到這裡,憂心忡忡,“你不會還惦記著這件事吧?”
穆總都被掃地出門了。
還真沒人能攔得住這個小祖宗。
提到紋身,商從枝就想到了自己此時腰腹上還沒有洗掉的圖案,然後又想到穆星闌那天晚上在她耳邊說的要把她的唇印紋在身上,整個人都麻了。
倏地搖頭“不!”
她現在對紋身毫無想法。
看著商從枝此時的表情,蘇斂倒是好奇了,穆總到底是用什麼法子打消了小祖宗的想法。
要知道,跟在商從枝身邊這麼長時間,他知道,隻要是商從枝想要做的事情,誰都攔不住。
當初他想著能攔住一時是一時,才聯係的穆星闌,沒想過會一勞永逸。
果然。
等蘇斂將行李箱都放到路邊。
沒過一分鐘時間,行李箱旁邊就出現了幾個穿著統一黑色西裝的保鏢。
蘇斂透過露台看向外麵“嘖嘖嘖,有錢人的世界啊。”
保鏢都這麼訓練有素。
連行李箱都能認出來。
商從枝坐在露台沙發上,端起一杯咖啡抿了口,嗤笑道“這是穆星闌的世界。”
什麼都掌控在手裡。
蘇斂坐會她對麵,一本正經的拿出最近的行程表“你之前說要搞事業,行程越多越好,現在不會後悔吧?”
沒等商從枝回答,他攔下了,“我先說好,我已經接了好多工作!你不能半途而廢。”
“知道了……”商從枝拉長了語調,“我現在覺得搞事業挺好。”
雖然長輩們對她很好很寵愛,但是商從枝卻覺得自己好像是穆星闌的附屬品一樣。
她們把穆星闌當成大人,而她好像是需要穆星闌寵著的小孩,不會長大一樣。
沒錯,她之前確實是無所事事,但是從今天開始,她要努力奮鬥了!
看著商從枝難得沒有懶散,反而還挺有鬥誌。
蘇斂心放下來一半“你但凡有五成的事業心,現在就混成一線了!”
除了演技之外,商從枝完全沒有絲毫可以詬病的地方。
蘇斂給商從枝發了幾個劇本,然後感歎一聲“說起來,你父親大人可是拿遍了全球所有影帝獎杯的男演員啊,你的演技,怎麼一點都沒有遺傳到呢?”
商從枝翻著劇本,悠悠看他一眼“我爸爸那樣的天才,百年一遇,有什麼可比的。”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蘇斂覺得這也算是一個優點。
畢竟不像是有些心理脆弱的人,若是跟父母同一個職業,偏偏比不上父母的天賦能力,會喪失信心,得抑鬱症都有可能。
很少有人能坦然麵對自己天賦方麵的普通。
然而――蘇斂沒想到的是,商從枝並非天賦問題。
單純的隻是因為……懶。
雖然她出生之後,爸爸就已經退出了娛樂圈,但她也是從小陪著媽媽一起看爸爸演的戲長大的。
還有她的親婆婆傅女士,也是從大滿貫影後轉行改成導演。
身邊這麼多演藝圈的人士,她怎麼可能是真的演戲廢柴,即便是耳濡目染,也不至於網傳的那般不堪。
網傳所謂的花瓶美人,不過是因為覺得她的咖位配不上資源而已。
當所有觀眾將這部資源高度拔到十米,是那些在演藝圈浸淫演技多年的優秀演員的高度,商從枝一個演藝圈的新人將這部戲演到了六分時,大家就會覺得她的演技不行,是個花瓶,配不上這樣的頂級資源。
甚至於即便是商從枝拿到了演技的新人獎,大家也都會覺得是她後台太硬了。
當第一眼定性了一個人之後,無論她做什麼,都是錯的。
當大家給商從枝定性為有後台的花瓶美人時,即便她演技在新人裡麵算是不錯的,也沒辦法改變大家的偏見。
未來要付出比普通人更多的努力,才能改變偏見。
之前商從枝隻是想要玩玩而已。
所以完全沒有想要經營自己在演藝圈的形象。
現在。
她看著一個個劇本,基本上都是公司拿到的最好資源。
思考了幾秒,商從枝忽然問到“有沒有配角劇本?”
蘇斂沒反應過來“啊?”
商從枝將那幾個劇本拍到了桌子上“暫時先不要接這種頂級影視資源了,我現在又扛不起票房,不是浪費投資商的錢嗎。”
“你這是……認真的?”蘇斂表情也認真起來了。
商從枝選擇開始演配角的意思他明白,這是真打算要搞事業,不是玩玩而已了。
真要在這個行業繼續下去了。
見她點頭,蘇斂問道“你怎麼突然想通了?”
商從枝腦海中浮現出溫泉山莊裡長輩們對她說的話。
“枝枝,你瞧瞧瘦的,一個漂亮小姑娘乾嘛要這麼辛苦的演戲,讓星闌養你不就行了。”
“演藝圈多累,星闌和你爸又不是養不起你,回家吧,隨便你怎麼玩。””
“枝寶,看你被人黑,你自己不心疼,外婆還心疼呢……”
“……”
長輩們都是心疼她,但是他們潛意識裡,就是覺得她以後這一輩子都靠穆星闌和爸爸養。
商從枝攤攤手,無辜的看向蘇斂“因為,如果我再不努力搞出點成績的話,就要回家繼承家業了。”
“噗……”
對不起,打擾了。
……
穆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穆星闌接到保鏢電話時。
辦公桌前正坐著謝瑾。
穆星闌頭也不抬,準備處理完工作早點下班去見商從枝。
謝瑾就坐在那裡,也不說話。
這人存在感特彆強,穆星闌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之後,看了眼時間。
他已經坐了半小時。
“你有事?”
謝瑾除了麵對傅星喬時候會有點情緒的英俊麵龐,此時難得有幾分躊躇。
自家老婆給他的這個任務,真是為難人了。
見他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穆星闌清雋的眉心微微蹙起“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說著,已經站起身,單手扣住西裝扣子。
“你先彆急,我有事。”
謝瑾拉住了穆星闌,然後揉了揉眉梢,環顧四周,偌大的辦公室,確實是隻有他們兩個人。
穆星闌覆在西裝扣子上的長指頓了頓。
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謝瑾。
謝瑾深歎一聲,盯著穆星闌的死亡凝視,他問道“你看過動作片嗎?”
“算了,你看沒看過都跟我沒關係,這玩意給你,你看看吧。”
說著,謝瑾從口袋裡拿出來一本卷起來巴掌大小,看起來還挺古樸的書,塞到穆星闌手裡,“我走了,記得看。”
完成老婆給的任務,謝瑾走出穆氏大廈之後,覺得自己比談判一場還要難。
不得不說夫妻兩個很有默契。
當謝瑾想要給傅星喬打電話時,她電話已經來了。
傅星喬“瑾瑾寶貝,東西給我表哥了嗎?”
謝瑾“給了,你確定他真不知道?”
傅星喬非常篤定“肯定不知道,我問過穆明澈,他說他哥從小到大人前人後都恪守規矩,青春期都沒有,看□□更沒有,搞不好真的以為生孩子就是兩個人睡一塊就行了!”
“媽呀,我現在很懷疑當年枝枝到底有沒有把他上了,還是這個小傻子也不知道咋回事?”
真是為他們這對夫妻操碎心。
操心感情也就算了,連性生活都要操心。
傅星喬又舉例子論證“有一對博士夫妻,學術多強大啊,不也躺在一起好幾年,都以為自己懷不上孩子,後來爆出來才知道,他們以為生孩子就是躺一塊。”
“枝枝年紀小,我乾爹乾媽把她保護的好,她不知道很正常,我表哥那種人,從小到大接觸的都是君子風儀,不知道好像也不奇怪。”
謝瑾就是差點被自家老婆的鬼才邏輯說服的。
不過,謝瑾還是清楚穆星闌絕對不是自家老婆猜測的那樣。
他了解男人,當對一個女人產生欲|念的時候,身體都是本能的反應。
奈何自家老婆不信。
硬是讓他來送春宮圖冊,還是珍藏版本的,外麵看起來特彆有古董藏書的感覺。
實際上打開之後才知道內有乾坤。
……
這邊,穆星闌剛準備將這個書打開看看謝瑾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剛開了一頁,手機鈴聲陡然響起。
是他放在商從枝身邊保鏢的來電。
穆星闌立刻接了電話,聽到對麵的彙報之後,俊美麵龐上的表情一瞬間凝滯。
捏著薄紙的手也收緊了一下。
隨手將那本手掌大小的書卷起塞進了褲帶,抬步往外走。
商從枝,這個過河拆橋的小混蛋。
上次讓他搬進去是為了解決她視頻的事情,現在視頻解決之後,就乾脆利索的把他掃地出門,她倒是真的能乾出來這種事。
商從枝早就猜到了穆星闌會過來,所以沒有讓蘇斂離開,還一本正色的讓他把小棠也叫來,跟她住幾天。
等選好劇本之後,就立刻進組。
到時候天高皇帝遠,穆星闌哪能管得了她。
商從枝想的很清楚,如果再繼續跟穆星闌單獨相處下去的話,她之前堅持的一切可能又白費了。
穆星闌根本就不是喜歡她這個人,而是喜歡她的身體而已。
她現在是他合法老婆,不睡白不睡。
也是。
商從枝看著鏡子裡穿著吊帶黑色長裙,皮膚雪白柔滑,纖合度的大美人,嘖,他身體倒是審美被他腦子好多了。
可惜是腦子支配身體,而不是身體支配腦子。
男人都是可以有性無愛的。
商從枝卻不可以,她雖然對穆星闌那具身體沒有什麼不滿,但若是再承受他溫柔的幾次纏綿,心又會要淪陷了。
穆星闌沒有帶司機跟秘書,當他準備發動汽車時。
餘光瞥到擱在副駕駛的一個紙箱。
這是之前嶽父大人放在他這裡,說是嶽母給枝枝準備的東西。
穆星闌準備將箱子放到後排座位上時。
紙箱忽然從下麵裂開了一道口子,一個重重的粉藍色筆記本從裡麵掉了出來。
竟然還是帶鎖的。
筆記本封皮上畫了兩個卡通人。
筆觸很粗糙,但是穆星闌卻知道,這兩個手牽手的小人,是他和商從枝。
男孩衣服胸前畫了一個月亮,女孩衣服胸前畫了一片葉子。
穆星闌輕輕碰了一下那兩個簡筆畫小人,淡色的薄唇微微翹起一個弧度。
他知道這一本筆記本記錄的應該是他們的過去。
這麼可愛的筆記本,確實是商從枝以前的畫風。
他遲疑半響,指尖已經觸碰到了那密碼鎖,枝枝的密碼,穆星闌其實可以猜到。
僵持足足有半分鐘,最後還是打算將它放回箱子。
誰知。
當穆星闌準備放回箱子裡的時候,一張薄薄的照片從筆記本縫隙中掉了出來。
他視線微微一頓。
照片是商從枝高中畢業自己參加她畢業典禮時,拍攝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清雋俊美的青年已經有了端方雅致的氣質,此時一雙清清淡淡的眼眸寵溺的看向鏡頭。
穆星闌記得這張照片,是枝枝給他拍攝的。
拍完以後,枝枝還自戀了一下她攝影技術多麼的好,把他拍的多麼好看,當時迎著中午最熾熱的太陽,她笑的比太陽還要奪目耀眼。
突然在這裡看到這張照片,穆星闌彎腰從車墊上撿起來,定定的看了幾秒後。
忽然,穆星闌腕骨一動下意識翻開背麵,銀色的馬克筆寫了偌大的幾個字
我不想摘月亮了。
穆星闌原本淺淺含笑的薄唇陡然僵住。
她說,不想摘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