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奇緣!
(一)子軒醒來,忠魂遺言
子軒緩緩睜開眼睛,守在床邊的語琴湊上前去,她喜出望外地叫道“恩公,你終於醒啦!真是太好了!”
此時外麵的喊殺聲驚天動地,子軒費力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股腦坐起來驚訝地問道“外麵怎麼這麼吵啊?我昏迷多久了?”
“恩公,你都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上次秦簫逃走後又帶領很多軍隊前來圍剿,這次我們竹溪村恐怕要被踏為平地了。”語琴顫抖地說道。
“彆害怕,我們寡不敵眾,還是逃吧。哎,其他人呢,晚晴呢?”
“她和朔言把我娘草草安葬後就去幫助華醫師救治傷兵了,臨走時還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你。現在情勢萬分火急,恩公你還是先走吧!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不,阿婆是為了救我才犧牲的。如果我一走了之的話,還算是人嗎?所以無論生死,我都會和你們在一起!”子軒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孩子!我果真沒有看錯你!”話音剛落,一位身著素衫、風度翩翩的老者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子軒雖然有點詫異,但是內心有種莫名的熟悉——這聲音不就是以前經常在夢中夢裡出現過的嗎?如今聽起來,仍然是沙啞中透著慈祥。今天可真是三生有幸,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啊
“老人家,您是誰?我們怎麼從來也沒見過你?”語琴的提問打斷了子軒的沉思。
“哈哈哈,我就是你的乾爹啊!當年我被妖後殺害,靈魂逃入了陰曹地府。可是閻羅王念我薛家世代忠良,為國為民的份上,允許我的靈魂暫留人間保我妻子周全,但他囑咐我不得親自出麵報仇或幫助任何人,否則便會元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上次我愛妻遭遇不幸,可我卻無能無力,愛莫能助,如今我心已死,早無牽掛,隻想快點去陪她。可如今情勢如此危急,在走之前我還有幾件事情放心不下——”接著那老人便朝子軒說道,“首先,你是王子軒,來自今後的世界。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當時我正想勸你回去,可我的閨女卻將你救了其實由於時空穿越而攪動了三界的安寧,才會被妖後窺知竹溪村的所在——這是孽緣,上天注定遭此一劫,我無話可說。可是,子軒你得儘快回到自己的世界,否則九九八十一天之後你將會永遠也回不去了,這也意味著你在自己的世界中將徹底死去。拿著,孩子!”說完他從懷裡拿出一件玲瓏剔透、泛著淡雅幽藍光芒的玉器放到子軒的手上,繼續解釋道“這是閻羅王送給我的三生玉,具有轉生轉世、穿越時空、助人練功、起死回生的功能,我已經不需要它了。孩子,你記著,無論你在哪層夢境當中,隻要拿好三生玉,對準眼睛,默念咒語‘般若波羅蜜’,就可以回到現世。還有我已經弄清楚了曆史改變全是妖後所為,她憑借國師道恒的魔力為所欲為。不過這些已經無所謂了,隻要那件法器便足以幫你回到現世。還有西廂房裡有個密室,我曾經在那裡救過子軒,密室東南角藏有我結拜兄弟宇文建生平使用的方天畫戟,連酈花都不知道。你們趕快拿給朔言,對他肯定大有幫助。”這時,老人轉向語琴說道,“語琴啊,你一定要和晚晴、朔言他們一起平平安安地逃出竹溪村,遠走他鄉,有多遠躲多遠,永遠也不要回來!”
“爹,可是”沒等語琴說完,一代忠良的靈魂便化作了一縷青煙,隨風而逝了,語琴痛不欲生地哭喊道,“爹爹——”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便吧!”子軒拍拍語琴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嗯嗯,我知道。”語琴轉身拉住子軒的手,含淚說道,“恩公,你趕快拿著這個法器回去吧,這裡太危險了,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不,我不能走,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一切都因我而起,我又怎能獨自逃走?再說了,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你和晚晴都對我那麼好,現在就是我報恩的時候。剛剛老前輩也說過了不是還有九九八十一天的期限嘛,等你們都平安無事了我再走。”子軒斬釘截鐵。
語琴猶豫不已“可是”
“哎呀,沒什麼可是的了,現在外麵戰火連天,大家都很危險。我們先取出方天畫戟,再出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吧。”
子軒和語琴取出方天畫戟後正欲出門,卻和晚晴撞了個滿懷——原先秀氣端莊的少女臉上沾有一層黑乎乎的灰塵,她身上的衣服也沾有傷兵的血跡,但依舊還是那麼的楚楚動人,端莊美麗。
“子軒,你醒了?那真是太好了!”晚晴驚喜萬分,她不由得上前抱住子軒。子軒亦激動地淚流滿麵“晚晴,終於見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姐姐,你來啦?”語琴的喜悅中夾雜著一絲不快和醋意,她立即轉移話題,“哎,姐姐,外麵的戰事怎麼樣了?”
晚晴鬆開雙手說道“哦,剛剛我們在朔言的帶領下打退了敵人的數次進攻。現在我回來拿點藥,朔言正在整頓軍隊呢!”
“哦,姐,我要告訴你個事兒!”接著語琴便將薛東坡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晚晴。
“爹——”晚晴頓時嚎啕大哭,“都是女兒不孝,早知如此我就應該聽娘的話,不該擅自出村了!”
“好了,姐,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語琴拉住晚晴的手,含淚說道,“我們應該節哀順變,化悲痛為力量,保衛我們的家園!”
“是啊,晚晴,一切節哀順變,彆再難過了!”子軒勸慰道。
“嗯嗯,我們一起去看看朔言吧!還有子子軒,我看你還是拿著三生玉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你也有屬於你自己的生活和親人啊!”晚晴關切地說道。
“不,晚晴。一切因我而起,我也不能棄大家而去——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子軒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好吧,留下來也好。”晚晴似乎有些不悅。
(二)再戰竹溪,以少勝多
三人費力地抬著鏽跡斑斑、沉重不堪的雙刃碳鋼畫戟,往外圍的前線——竹溪密林緩緩走去。一路上被抬下來的傷兵不計其數,其實他們全都來自上次倒戈的幾千名士兵。此時空氣中彌漫著刺鼻難聞的焦油濃煙氣味,原先蒼翠可人的綠葉青草也都被塵灰厚厚覆蓋,平素裡嘰嘰喳喳歡歌笑語的鳥雀們早已不見了蹤影。不過經曆一場鏖戰之後,現在倒是安寧平和了許多——但這種安靜更為可怕,因為這是死神來臨之前最後的安穩。
“晚晴,小心!”話音剛落,朔言從旁邊的一棵盤龍錯節的大樹頂端跳將下來,他敏捷地撲倒了運送方天畫戟的三人——原來朔言一直在樹上密切監視敵人的動向,當發現敵人箭雨飛至的時候便跳下來救下三人。子軒剛一倒地,就感覺到頭頂上如蝗箭矢嗖嗖飛過,他被嚇得麵色蒼白,屁滾尿流媽呀,這真是太危險了,如今我生死未卜、命懸一線,到底應該回不回去呢?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頭頂上嗖嗖飛過的箭雨才逐漸停息下來——這意味著敵人馬上就要發動衝鋒了!
“嘟——”一聲沉悶厚重而又響撤雲霄的號聲悠然響起,在子軒看來這和解放戰爭時期土匪衝鋒的號聲並無兩異。但不管誰是土匪,反正敵人進攻的信號已經發出,大軍喊殺震天,地動山搖,情況萬分危急!而朔言則輕鬆撿起地上的方天畫戟並回頭關切地叮囑道“我馬上就去殺敵了,晚晴你們要注意安全!還有子軒你跟在晚晴後麵,待會搬運傷兵的時候搭把手!”
“哎,朔”晚晴還沒來得及說出“言”字,卻見朔言已經飛身上馬,疾馳而去。子軒這才緩過神來,他拍拍身上的泥土,走上村西頭的山坡朝前方眺望哎喲媽呀,不得了了——隻見遠方西風烈烈,灰塵滾滾,千萬旌旗隨風飄蕩;秦簫率領騎兵衝鋒在前,他手執長劍,不可一世,大有踏平天下唯我獨尊的陣勢;步兵手執長矛,身負弓箭,尾隨其後,不敢掉隊;構造精巧、機動靈活的投石機和床弩在隊伍中間向前迅速開動竹溪村似乎變成了一個脆弱瘦小的嬰兒,剛剛脫離母親的繈褓卻遭到惡人無情的屠殺。
而朔言這方似乎都是一些零零星星的殘兵敗將,這在常人看來簡直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子軒心想完了完了,我今天恐怕是要死在這裡了,要不還是先回去吧!正當他想拿出三生玉的時候,奇跡發生了一馬當先、衝鋒在前的騎兵紛紛掉入一人多深的陷阱裡,隻可憐了那些俊俏的馬兒一頭栽在地上,屁股朝天,發出陣陣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它們肯定破相了!不過秦簫倒是一把好手——當他的馬匹跌入陷阱時,秦簫猛拍馬鞍,順勢騰翻,恰好閃到一旁,還順手救了幾名士兵,然後他狼狽地退回來,躲入步兵的隊列。而步兵則由副將範建指揮,他看到自己的主子如此不堪一擊,不由得大驚失色“將軍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要不要先撤回去稍微休整一下?”
“混賬!遇到挫折就退縮,一點勇氣都沒有!”秦簫收回副將的指揮棒,對大家厲聲說道“兄弟們不要害怕!這不過是逆賊的雕蟲小技罷了,我們隻要小心一點就可以了!接下來的衝鋒由我指揮,大家要步步為營,穩紮穩打,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