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敢瞎說,小心我要了你的小命!”晨雨正欲發怒,被蔡不凡攔下“不得造次,曹恒所言屬實。我聽過他的名號——據說曹恒廚藝不錯,在軍中久負盛名,做出的飯菜能十裡飄香呢!”
曹恒感激涕零,連忙雙膝跪下,涕淚縱橫“足下真乃伯樂也,在下感激不儘!敢問尊姓大名?”
“伯樂不敢當,”蔡不凡扶起曹恒,搖頭歎息道,“在下蔡不凡不過一亡命之徒罷了,不足稱道也!”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蔡參軍啊!”曹恒喜不自勝,趕忙作揖道,“小人方才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見諒!”說完他解開袖口,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蔡不凡。隻見上麵寫著
不凡兄,劉文山投降妖後,張繡心懷鬼胎,請慎之!
大家皆大驚失色,疑惑不解,隻聽曹恒解釋道“宋武將軍粗中有細,他囑咐我一定要親自把這個字條交到蔡參軍手上,沒想到上天眷顧,天不亡我啊,哈哈哈——!”
眾人皆會心而笑,子軒上前說道“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曹兄弟,那我們就扮成夥夫模樣混進營帳,救出徐將軍和宋將軍吧!”
“好!”
釅釅夜色,迷霧朦朧。大家喬裝打扮後跟隨曹恒來到一座營帳麵前,衛兵見領軍的夥夫是曹恒,皆彬彬有禮地主動讓道。眾人走入帳內,隻見一個虎背熊腰、身形魁梧的壯漢映入眼簾,他頭也不回地輕蔑說道“你們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投降變節的!”
蔡不凡走上前去說道“宋將軍,是我啊,我們過來救你了!”
宋武猛地轉過身,看見蔡不凡後欣喜若狂,他激動得熱淚盈眶“是你!蔡兄,你終於過來了,我一介武夫等你好久了!”
“快彆這麼說了,宋將軍您受苦了!”說完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曹恒走上前去調侃笑道“怎麼樣,宋將軍,我並沒有讓你失望吧?”
宋武激動得一把摟過曹恒,三人抱頭大哭了好久,子軒也感動不已“患難見真情,兄弟情誼深啊。諸位能夠平安無事相聚在此真乃上天恩賜,不過現在還不是悲天憫人的時候,我們要想辦法救出徐將軍!”
眾人繼續扮作敵軍士兵,大搖大擺地走出營帳,光明正大地朝徐敬暉的營帳走去
不多時,眾人便來到敬暉營帳外,守衛士兵厲聲問道“什麼人?”
曹恒作揖回答道“我是曹恒,來給徐將軍送飯的。”
對方卻冷冷地說道“現在主帥正和徐將軍有事相商,恐怕你們要等一會才能進去!”
晨雨正要動手,卻被子軒一把攔下“哈哈,沒關係,那我們就等一會好了!”
子軒等人轉身往後退了幾步,卻見克雲、趙慶走來,他們嚇得趕緊再次轉過身去。情急之中正要躲藏,卻見衛兵喝道“你們跑什麼跑,等一會就是了!”子軒等人無奈,隻得愣在原地。這時隻聽克雲憤憤說道
“趙慶,你莫要誣陷於我——刺殺徐將軍的黑衣人根本就不是我的手下!”
“哼,克雲,你休得狡辯——那些黑衣人作案裝備和行刺手法倒與你‘黑鷹隊’並無二異,而且他們在被抓後都咬舌自儘了,這也是你們‘黑鷹隊’的一大特點,你又作何解釋呢?”
“趙慶,你不要得寸進尺!”歐陽克雲厲聲怒罵道,“待會我自然會跟主帥秉明清楚,我歐陽克雲敢作敢為卻不似你這等奸佞小人!”
“你!”
這時他們已經走到帳前,克雲見有六名“士兵”皆背朝自己,甚是詫異,於是他上前問道“哎,你們是什麼人?為何站在這裡?”
曹恒立即轉過身作揖笑道“哈哈,我是曹恒,過來送飯的。”
趙慶問道“送飯的為何不進去啊?”
曹恒指著門口幾個衛兵說道“是他們不讓進,說主帥在和徐將軍商議要事,讓我們等會兒!”
“胡鬨!”趙慶朝那幾名衛士厲聲喝道,“徐將軍可是我們的上賓,豈能輕易怠慢?!”
為首的衛士慌了神,他唯唯諾諾地作揖說道“趙將軍,小人愚笨,還請將軍責罰!”
“罰你個球!滾一邊呆著去!”趙慶罵完之後,又對曹恒等人說道,“你們飯在哪裡,不如我親自帶進去好了!”
曹恒謙恭地遞過竹簞,趙慶正要伸手去接,可是這時他和克雲都挨了一悶棍,頓時昏倒在地。幾個衛兵顫抖問道“你你們是”
話未說完,晨雨早已抽出竹笛將幾人打暈在地,可這時帳內卻傳來了秦簫的聲音“外麵什麼聲音這麼吵?克雲,趙慶,你們鬼鬼祟祟地呆在帳外做什麼,為何不進來?”
曹恒立即答道“哦,主帥!我是送飯的曹恒,那兩位將軍臨時有急事先行走開了。”
“哦,那你快點進來吧!送完飯趕緊走!”
“是,主帥!”
眾人剛到帳內,宋武立即大聲喊道“主公,動手!”秦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敬暉一拳打暈在地。見到宋武、不凡等人,敬暉喜出望外“哈哈,想不到我敬暉此生還有幸能夠見到各位,真是太高興了!”
“是啊,主公,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說著敬暉、宋武等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子軒勸道“諸位,我們趕快逃出去吧,敘舊可以以後再說嘛!”
眾人便疾步奔出帳外,卻見趙慶、克雲正好醒來。見到此情此景,二人著實大吃一驚——
“你這臭小子怎麼逃出來了?”
“徐將軍怎麼會被你們給救了?”
子軒朝趙慶使了個眼色而後對克雲笑道“這還是趙慶趙將軍的功勞啊!”見趙慶、克雲二人麵麵相覷,子軒繼續說道“其實趙將軍將我們一行救出後,剛剛又將克雲你打暈了——所以我們這才救出了徐將軍!”
趙慶怒不可遏地喝道“你放屁!”
“你奶奶才放屁呢!”子軒不甘示弱,他怒指趙慶厲聲喝道,“哼,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而你趙慶這小人腳踩兩隻船——做了謀逆之事非但不敢承認,還一味嫁禍無辜同儕,真是小人所不為也!如今你的陰謀被克雲發現,竟然還大言不慚地矢口否認,真是既當又豎牌坊!我子軒真是看走了眼,怎麼會結識你這樣一個卑鄙小人?!”
趙慶被罵得一頭霧水,卻見克雲厲聲斥責自己“哼!趙慶啊趙慶,今天你終於露出狐狸的尾巴了——明明是你勾結逆賊卻反咬我一口,害得我‘黑鷹隊’顏麵掃地,今天我定要取你性命!”
“且慢!”趙慶喝退氣勢洶洶的克雲,“你不動腦子嗎?若我真的勾結逆賊,幫他們救出了徐敬暉,我還會和你一起被打暈過去嗎?想必是他們剛剛扮成夥夫模樣偷聽了我們的談話,而後順水推舟、興風作浪罷了!”
“啊?中計了!”
歐陽克雲恍然大悟,兩人不禁回頭看去,可此時子軒、敬暉一行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卻說上官婉兒被召回和州,殿內聖則皇帝正襟危坐,她笑容可掬地問道“婉兒,你自小便侍奉朕左右,天資聰穎,蕙質蘭心,機靈乖巧,深慰朕心。這次隨軍剿匪功勞甚大,匪患漸彌,可喜可賀,你需要什麼賞賜呢?”
上官婉兒慌忙作揖行禮“陛下,此乃聖上鴻福所至,非婉兒之功也。如今尚有泗州和陽州兩番逆賊聚眾作亂,剿匪大業任重而道遠,所以婉兒不敢受賞!”
“哈哈哈!不愧為朕的心腹,嘴可真甜啊!可朕聽說你這次隨軍剿匪不幸被俘,後來卻被無故釋放。之後你又在潤州城下救下了王子軒那個逆賊,並與秦將軍針鋒相對導致大軍慘敗,可有此事?”
“陛下聖明!婉兒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其實王子軒那個逆賊有”
“夠了!”聖則皇帝鳳顏大怒,“休得狡辯,枉你辜負了朕對你的一番信任——你濫用權力威脅秦將軍等人,甚至在大軍陣前與逆賊同流合汙,你該當何罪?!”
上官婉兒泣不成聲“婉兒知罪!懇請陛下責罰!”她想秦簫那賊真的很可惡,打小報告簡直是他的拿手好戲!
“哼!朕深知你因祖父、父親被殺而一直懷恨於朕——以前朕曾問過你,你卻閃爍其詞‘怨則不忠,不怨則不孝’,難道你忘記了額頭上的黥跡了嗎?”
“婉兒自然不敢忘記,”上官婉兒輕觸一下額頭上那塊梅花印記,眼淚漣漣地說道“這黥跡一直都提醒著婉兒要報效朝廷,忠於陛下。不過陛下您也從小教育婉兒要知恩圖報,不可忘恩負義——其實婉兒能夠逃脫還是王子軒那賊把我當成他的未婚妻而釋放的,所以婉兒不想恩將仇報;但婉兒也並沒有背棄朝廷——在臨走前將他們囚禁在營帳裡,那裡有重兵把守,定會萬無一失!”
聖則皇帝鳳顏舒展“那好,我姑且再相信你一回,這次彆再讓我失望了!”
“陛下請放心,微臣定當不辱使命!”
上官婉兒走出殿外,道恒國師正好迎麵走來。婉兒裝作沒看見道恒,卻被道恒叫住“喲,上官監軍,彆來無恙啊!最近剿匪除寇順利否?”
上官婉兒蔑視一笑“哼!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勞國師操心了!”
“哎喲,話說的這麼決絕乾什麼?”道恒一臉媚笑道,“是不是你和那個叫什麼子軒的淫賊糾纏不清啊,嗬嗬。”
見道恒嬉皮笑臉,上官婉兒一把抓起他的衣領,憤憤地說道“你再這樣胡言亂語、辱我清譽,小心我讓你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不要以為媚上欺下、阿諛奉承就可以恣意妄為!哼——”話畢上官婉兒拂袖而去,道恒怒目圓視,但是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