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驅逐妖寇,旗開得勝;恢複大唐,力縛雌虯。
指點江山,守望相助,糞土當年萬戶侯。
看今日,問帝王將相,寧有種乎?”
大家一致拍手叫好,子軒謝過眾人後反問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請教諸位你們認為曆史上誰最令人欽佩之至?”
徐敬暉率先答道“這當然非高祖李淵莫屬!當年隋主無道,百姓困窮,天下大亂,群雄並起。高祖識時務,年過半百起兵太原,伐無道、株暴隋,建立大唐基業;隨後陸續消滅割據勢力,建立起規模空前的大一統帝國,可謂厥功甚偉,舉世無雙,自然值得欽佩!”
“主公所言不虛,但老夫認為太宗更為英明偉大。”蔡不凡捋著花白長胡笑道,“太宗濟世康民,顧精圖治,文武全才,胸襟開闊,知人善任,從諫如流,當政期間開創蓋世絕倫的文治武功。太宗亦稱‘天可汗’——內外歸依,天下太平。貞觀之風,到今歌詠。曠古以來,未有之盛,堯舜弗及,無論秦漢。古往今來,莫能比之,實乃真命天子也!”
眾人皆點頭稱讚,唯有劉遠特立獨行,大聲反對“才不是呢,勤政愛民又如何,豐功偉績又怎樣——難道你們都忘記‘玄武門之變’了嗎,難道一個玩弄權術、弑兄逼父的人奪得帝位是正大光明的嗎,難道他的累累罪行就可以被碩大功勳給洗刷得一乾二淨嗎?!”
看著劉遠振振有詞,蔡不凡默然無語。而此時子軒作揖說道“劉遠兄,你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啊——其實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任何人都可能犯錯,切莫抓住彆人的瑕疵缺陷耿耿於懷。不錯,太宗確實殺兄逼父,奪得皇位,但當時三兄弟的矛盾由來已久,秦王李世民又實力最強,其兄李建成、其弟李元吉也同樣欲除之而後快,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後來他也背上了沉重的道德包袱,但他一直愛民如子、胸襟開闊,勤政愛民、顧精圖治,這也許是他的一種曆史救贖吧。因而分析曆史人物要一分為二地分析,唯物辯證地去看待,即便有過,也是‘七分功、三分過——功大於過’!”
“算你有理!”劉遠不服,“我們不談古人,隻論當下!那麼子軒兄,我想問你如果我們勠力同心討伐妖後、直搗神都成功之後,你又有何打算呢?你是否也要像李世民那樣先輔佐主子消滅我們這些同仁割據的‘逆賊’,然後伺機奪取王位,自己去當皇帝呢?”
眾人一片愕然,而子軒不屑一顧地笑道“當然不會,我肯定會離開這裡的!”他想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即便我是這裡的人又如何,高處不勝寒有什麼好的?如今我有妹子相伴,知己良多,而且位居長史之位,呼風喚雨,叱吒風雲,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看著劉遠狼狽不堪的樣子,敬暉說道“哎,孩子,你喝醉了,快扶他回去休息吧!”這時敬暉又朝子軒笑道,“童言無忌,子軒長史你可彆當真!況且他剛剛失去父親,言語多有不慎,請你諒解!”
“沒事,嗬嗬。時候不早了我也累了,明日還得趕路呢,你們繼續嗨吧!哈哈,意思是讓你們開懷暢飲、共話桑麻,哈哈!”子軒退出宴席,心想劉遠真怪可憐的,他雖然跟我年紀相仿便失去了父親,今後應該儘量多幫幫他;不過他還真有主見,在很多問題上一針見血,著實不簡單啊!哎呀,不管這麼多了,趕緊回去探望語琴妹紙和師父吧,明日一早準備啟程!
回去的路上,已是深夜。墨黑的天幕上繁星點點,淡淡晚風拂過心頭,偶爾有幾隻寒鴉在枝頭悲鳴,子軒有些毛骨悚然難道這兒又有誰將不幸亡故嗎?(因為在子軒家鄉,有這樣一種說法夜間鳥鳴正是死人的征兆,正是死者去世前幾天,靈魂出竅追趕鳥雀,惹鳥悲鳴。)
“語琴!你在嗎,開開門好嗎,我有事要跟你當麵解釋啊!語琴,你睡著了嗎?”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今天太晚了,我要休息了!恩公你先回去睡覺吧!”
“可我真的有”
“哎呀,子軒小兄弟,深更半夜的你就彆再亂敲門了!語琴姑娘今天生了很大的氣,本來想今晚直接自己獨自出城的,被武將軍勸了好久才答應留下來的呢!”柳大爺說道。
子軒默然哎,看來我今天真是太過分了!哎,子軒啊子軒,你特麼真是色心不改,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真是該死!
“子軒,你還知道回來啊?”
子軒喜出望外,連忙迎上前去“師父,您來了?”
“哼,你還好意思叫我師父?”武聰怫然不悅,“語琴今晚可以說是因醋生恨——原本她好心跟你一起前來,你還不待見;反而你小子在宴會上色眼迷離、春心蕩漾,跟一個有夫之婦眉來眼去的。彆說是語琴了,就連師父我也想揍你一頓!”
子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叫苦不迭地說“哎呀,師父,柳爺爺,你們都誤會我了,你以為我真的犯花癡二到那種地步啊?!隻不過我感覺菲文姑娘滿臉愁容,內心裡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楚與哀傷,一點笑容也沒有。而我們這次大獲全勝,菲文一家都獲救了,她也馬上要成親了,那麼她何愁之有呢?難道你們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哎,真是年輕人屁事多,多愁善感王公子,哼!不跟你們理論了,老朽啊——哈——”柳大爺張口打了個嗬欠,睡意朦朧道,“老朽累了要去休息嘍!”
“老人家,您慢走啊!”武聰朝老人遠去的背影大聲寒暄一句後,忽然抽出一條竹棍倏地刺向子軒右臂,子軒見狀連連後退驚恐萬分“師父,你要乾什麼?”
“彆怕,師父是在考驗你的武功!你儘管還手便是!”武聰話音未落,又如一陣旋風疾馳而至,腕轉劍走,劍鋒直指子軒咽喉,子軒下意識仰頭側避,躲過一擊;呼呼作響,霍霍風聲向子軒殺來,子軒左躥又跳連連閃躲,一聽師父那句
“接劍”後便手忙腳亂、晃晃悠悠地接過寶劍。劍未出鞘,執劍右手已被竹棍打得直哆嗦,他一不留神,寶劍便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哎,子軒啊子軒,我的好徒弟!”武聰無奈,恨鐵不成鋼,“為師前不久將壓箱底的功夫——‘飄雪玄冰掌’都傳給你了,真是毫無保留。可這麼多天過去了,你的武功為什麼毫無長進,連三招都接不了?嗬嗬,也難怪,你的腦子裡整天都在想女人,哪還有心思用心習武呢?可是你武功稀疏的話又怎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們呢?你也知道你在這個世界的時間裡並不多,可是你還這樣一心多用,將來拿什麼為救你的族長和大力兄弟報仇呢?你知道朔言為什麼一直瞧不起你嗎,就是因為你不會武功,手無縛雞之力!你怎麼就不為師父爭一口氣呢?沒錯,你智謀過人,可是萬一有一天我們這些武將都血灑疆場、馬革裹屍了,你該怎麼辦呢?”
“師父,不會的,徒兒知錯了。既然師父對語琴妹紙也是一見傾心的話,那麼我就把語琴托付給您了,望您好好待她!”
“混賬!”武聰揚起右手,狠狠地打了子軒一記耳光,“語琴姑娘是個善良純潔的好女孩,並不是你的附屬物!她是真心愛你的啊,傻瓜!愛情又怎能隨意施與他人呢?!她曾告訴為師‘愛一個人是不需要任何回報的,隻需要你不斷付出。她相信憑自己的一片真心是可以打動你小子的。’可惜,你是個鐵石心腸的人——簡直不可理喻,哼!”說完,武聰憤憤離開了。
夜更寂,城愈幽。曲終人散,人走茶涼,子軒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