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柳!
柳霏霏待高鬱離開後,便起身前往軍營。楚王自領天雄軍節度使,令衡王昭賨和桂陽王昭希悟為節度副使。又將天雄軍分為左右兩軍,左軍廂主為昭若恤,右軍廂主由昭賨兼任。因群臣反對,柳霏霏未被任命正職。但是楚王耍了個心機,任命柳霏霏為巡察,意思是巡視察看。但是誰都看得出來,隻是給他換了個官名,實際管控都在她手裡。柳霏霏和昭若恤自商議征兵起,到如今軍隊建製完整,初具戰力,前前後後總共用時大半年。此時天氣已經逐漸轉涼,棉衣棉被、武器等軍需用品在眾人周旋下,也基本到位。嶽麓山新開墾的田地,剛剛趕上種植晚稻,最後居然收成了幾十萬斤糧食,基本夠軍隊過冬。
楚王曾視察過軍隊,心裡非常滿意,並完善了軍隊的建製。由其自令天雄軍節度使,昭賨和昭希悟任節度副使,令柳霏霏為營內巡察。
之下分左右兩軍。左軍為精選的三萬人,昭若恤任統帥,王龕為副統帥;又將三萬人分為前後兩軍,前軍廂主王龕兼任,下轄三個軍,每個軍有軍主一人、副軍主一人,或稱軍都指揮使、軍副都指揮使。下麵還有指揮、副指揮、都頭等。前軍的軍官大多是之前隨柳霏霏征戰過吳國的禁軍將令,因功升官而來。
後軍廂主梁敏,下轄三個軍,仍設軍主、副軍主等職。後軍的軍官為禁軍和之前沙咀寨的軍官升任。這些人都是上過戰場,真正能打仗的人,所以左軍戰力較強。
右軍為其他七萬人,昭賨兼任統帥。下設前中後三軍,每軍約兩萬人。前軍由梁鎮任廂主,中軍由廖光圖任廂主,後軍由昭希悟推薦的靜江軍裡一個叫宛天旭的軍官升任。
楚王雖自任節度使,但是因其為國王,不可能將精力放在軍隊建設上。昭賨和昭希悟不過是掛名,也不會乾涉軍隊建設。所以軍隊真正的統帥是昭若恤和柳霏霏。
柳霏霏又在右軍裡選出一萬人,專門負責護衛田地、糧草,以及協助高鬱施行商貿。
這樣一來,左軍三萬人每天隻管訓練,作為精銳培養;右軍閒時訓練,忙時種田,作為備用軍隊;另外的一萬人作為後勤軍需的保障部隊,為兩軍做好後勤工作。
柳霏霏讓軍隊自己種地,得到的糧食自己吃;讓人從商,賺到的錢自己用。不僅使軍隊有吃有穿有用度、讓軍人更有心思訓練,還能讓國家減少開支。
但是這樣也引來很多非議,尤其是沒事就喜歡彈劾人的禦史台言官。有人說這樣會腐化軍隊,有人說這樣會引起騷亂,更有甚者直接彈劾說柳霏霏想要收買人心自立。對於這些彈劾,楚王隻說這些都是自己的決定,與他人無關,這才使言官閉嘴。
這群人眼看楚王給柳霏霏撐腰,彈劾無望,又開始勸諫。起初楚王並不理會,然而這群言官真是把“諫不入、悅複諫”的精髓做到了極致。隻要楚王不鬆口,他們就不停的勸諫,弄的楚王最後實在沒辦法,隻好嘴上同意不準軍隊種地、從商。
柳霏霏對於這些流言蜚語,表麵上雖然一笑了之,心裡仍然不免有些恐慌。但是她知道,現在楚王需要她,不會對她這麼樣。為了心裡的太平盛世,她並不在乎。
楚王雖然嘴上不準軍隊經商,卻並無實際行動,久而久之,各地軍隊爭相效仿。因高鬱提出由朝廷經商,直接將茶葉賣往他國,故朝廷多次派出使臣到各國談判。各國基本同意楚國經商要求,並派出使臣回訪。
其中以南粵國最為積極,多次派使臣出使楚國。粵國位於楚國南方,地廣人稀、山多林密,國力較弱。但因地處偏遠,中原王朝無法顧及,故其占據當地的劉氏畫地稱帝,自成一方霸主。其時皇帝劉砼,在位十餘年,任用宦官和宮女為政,民不聊生。因其地方貧瘠,羨慕中原富庶,故願與楚王交好,以得中原之物享樂。
然而事情總有偏差。粵國有次派出一百多人的使團,帶著貨物進入楚國境內時,被聚集當地的山賊搶了貨物,還將使臣全部殺死。這使劉砼非常生氣,派出使臣前來向楚王討要說法。
楚國朝中因此事分為兩派。以尚書右仆射拓跋恒、兵部尚書丁思瑾為首的主和派,建議向粵國賠款求和;以中書令許德勳、禮部尚書章元功為首的主戰派,建議以此機會,直接派兵滅了粵國。
主和派的理由是國家貧弱,不宜動兵。就算打起來,也不一定能打得過粵國。而且就算贏了,也有夏、吳等國虎視眈眈,說不定粵國沒打贏,自己卻被滅國了。
主戰派的理由是粵國乃是南方蠻夷,不通教化,且粵國內政不穩,正好趁此機會滅掉,以擴張地方。而且粵國向來無信,曾多次攻打楚國,若不一舉平定粵國,將來難保不會背後插刀。
兩派在朝堂上爭論不休、各不相讓,主戰派昭希恒最為激進,弄的楚王沒了辦法,隻得退朝,明日再議。
退朝之後,昭若恤到了柳霏霏的伯爵府。此時伯爵府早已完工,柳霏霏於年前搬了進來,搬家時楚王還親自率百官恭賀。伯爵府較之“梔園”大出了許多,柳霏霏在府裡種了許多花花草草,還專門修了個花園湖。
昭若恤到伯爵府從來不需要通報,隻需問明柳霏霏的位置,自己尋去,他來時柳霏霏正在陪父親下棋。柳父向昭若恤行了禮後便離開。
柳霏霏道“銀鈴,正好我和父親的棋局還未結束,你陪我走完。”昭若恤瞪了柳霏霏一眼,道“我現下哪裡有心情陪你下棋!”柳霏霏笑道“任何事情都不能急躁,隻有靜下心來才能想到解決事情的辦法。”
昭若恤無奈,隻有坐下。
柳霏霏微笑道“這就對了!事情總能解決的,何必急在一時。”昭若恤道“可是這事等不得,需要趕快解決才行。”柳霏霏看了一眼昭若恤,又盯著棋盤,好像沒把他的話聽進去,隻顧著思考棋局。
昭若恤韞道“霏兒!”
柳霏霏道“你們商議的如何?”
昭若恤“哼”了一聲,道“還能怎麼樣?一邊想打,一邊想和,相持不下。”柳霏霏道“大王什麼意思?”昭若恤道“父王傾向於和。”柳霏霏又問道“你呢?”昭若恤道“我也比較傾向於和。”柳霏霏道“你們都決定了,還有什麼好商討的?”
昭若恤道“可是王伯和王叔要打。他們以為粵國內政不穩、軍隊無戰力,正好可以侵占他們地盤。”
柳霏霏“嗬嗬”一笑,道“他們當打仗是小孩子過家家!粵國雖然內政不穩、軍隊戰力差,但是地勢複雜、易守難攻,真打起來哪裡那麼容易贏。”
昭若恤歎道“這道理誰都懂,可是他們不聽。好像他們心裡粵國就已經被他們打下來了一樣,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看著就惡心。”
柳霏霏道“他們要打,我也沒辦法,找我何用?”
昭若恤笑道“我知道你沒辦法。可是你長得好看呀!我來看看你,心情就好了。”
柳霏霏粉臉一紅,嗔道“銀鈴,你好沒正經。原以為你是個君子,原來卻是個登徒子。”
昭若恤哈哈一笑,道“我是不是君子無所謂,還要看某些人是不是君子才對。”
柳霏霏問道“誰呀?”話一說出口,見昭若恤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立即知道失言,臉上頓時緋紅,低下頭去。
昭若恤道“我近幾日見楊太醫滿麵紅光,隨時拿著一個香囊把玩,不知是哪位紅顏知己贈予的。霏兒,你知道不知道?”
柳霏霏“哼”了一聲,道“我哪裡知道。”
昭若恤道“你不知道啊?我原以為你知道的。楊太醫人是不錯,就是太木訥了。霏兒,你說哪家姑娘會看上他?”
柳霏霏臉色緋紅,嗔道“我怎麼知道?又不關我的事!不想跟你說話了,我走了。”說著站起身要走。
昭若恤扯住他的袖角,笑道“彆生氣,我不說就是了。”
柳霏霏又“哼”了一聲,回身坐下,臉色仍感發燙,低著頭不敢看昭若恤,害怕他笑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