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柳!
如今的廷巡司隻剩下十來個老人守著,倒也還乾淨,沒有被荒廢。柳霏霏等人進到門裡,見幾個老人圍著石桌喝茶下棋,日子過得怡然自得。
柳霏霏等人貿然進入,引起了老吏的警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過來乾什麼?”他們守著廷巡司這麼多年,平素基本上沒有事,就是打掃衛生,然後喝茶聊天。後來刑部見廷巡司沒有用處,就想把其裁撤,把房間作為他用。可是這是幾個老吏安穩了一輩子,到老了要換衙門,還要做事情,怎麼能夠。於是當上麵提出要裁撤是,他們誓死不從,反複來了幾批人勸說,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此時幾名老吏見到柳霏霏等人,又怕是來勸他們,臉色很不好看,語氣不友善。還沒等柳霏霏開口,另一個老吏氣呼呼的說道“不管你們什麼人,我們都不可能同意。當年先王建國,我們也是立了功的,就算鬨上了天,我們也不怕。好不容易可以頤養天年,休想讓我們離開。”剩下的幾個也義憤填膺的附和著。
柳霏霏心下苦笑,這是什麼事?他知道這些人誤會了自己,定是把自己當成了阻礙他們繼續過著悠閒日子的苦主。昭若珥見老吏不講理,怒喝道“大膽,這位是柳將軍,過來巡視廷巡司,還不快迎接!”
那幾個老吏一怔,隨即站直,向柳霏霏行禮。他們都是當年戰場上下來的老兵,對文官非常抵觸,對武將卻天然的親近。即使過去了很多年,他們已經不複往日神采,但是一聽到將軍二字,便激起了靈魂中軍人的氣勢,身子站的筆直,向柳霏霏行了軍禮。
柳霏霏心下感慨,這些老兵隻聽到將軍二字,就毫不猶豫的行禮,並不懷疑自己的身份,可見當年先王帳下的兵,都是真正的軍人,而不是數年前吳國入侵時的兵,根本就稱不上兵。
柳霏霏回了禮,問道“老前輩,怎麼廷巡司就你們幾人?”其中一個年齡較大,估計是首腦的老人道“回將軍,廷巡司尚有人員十一人,今日隻我等五人值守。”因為年齡大了,聲音有些發顫,卻依然中氣十足。
柳霏霏臉色一沉,道“諾大個廷巡司,隻有十一人,其餘的人呢?”那老吏道“廷巡司已經閒職多年,當官的調走了,有關係的也走了。我們這些人從廷巡司建立之初就在,不忍就這麼沒了,所以一直守著,想著總有一天上麵會記得,廷巡司還能用。”說的慷慨激昂,若是普通人聽到,肯定感動的無以複加。有了方才老吏們的抱怨,柳霏霏當然知道他們不走,隻是因為可以拿著朝廷的錢養老而已。不過她也不拆穿,嘉許道“老前輩忠心耿耿,本將軍非常敬佩。此番我來,就是要重啟廷巡司,可否帶我四處看看?”
幾名老吏一聽要重啟廷巡司,一時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本來他們安安穩穩的守著,隻要不出意外,他們每個月都能拿到餉錢,雖然不多,也夠一家人的用度開支。最重要的是根本不需要做事,天天喝著茶、吹著牛就把錢掙了。一旦重啟,就要開始做事了。他們年齡大了,上麵也不會讓他們繼續做事,錢也沒了。隻是他們畢竟是看著廷巡司建立,真要能重新啟用,心下還是有些興奮。
廷巡司的院子不是很大,很快就走完了。柳霏霏看著院落清幽乾淨,花草樹木都錯落有致,房間裡麵器物擺放整齊,看來這些老兵也不是什麼都沒做,至少把衙門衛生打掃的比較好。隻是傳聞廷巡司有監牢、有令人聞風喪膽的各種刑具,柳霏霏卻沒有看到,不禁很奇怪的詢問。
那名老吏道“將軍有所不知。廷巡司衙門就在刑部裡麵,而刑部又在城裡,離皇城不遠。若是真的把監牢設在衙門裡,用刑是的慘叫聲估計皇城裡麵都能聽得到。為了不讓減少不必要的麻煩,當初建立時廷尉就把監牢安置在地下。將軍隨我來。”領著柳霏霏等人走到一間偏房,裡麵空空如也,正中地上有個拉環。老吏彎腰去拉,卻因年齡大了,根本拉不動。
昭若珥見狀,上去接過拉環,輕輕一拉,顯出一個七尺寬的洞,洞口接著石梯台階。老吏準備好一支火把,點燃後慢慢摸索著走了下去,昭若珥緊隨其後,柳霏霏顧著宋燕瑋和纖纖慢慢的跟著。
地下的格局很簡單,下來台階就是獄卒的官房。左邊是監房,右邊是刑房。估計是裡麵很久沒人來,和外麵的乾淨整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地下的灰塵很厚,踩過之後就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不管是監房還是刑房,裡麵都沒有亮光,隻有靠火把照明才能稍微看的見。
回到地麵上,柳霏霏對昭若珥道“若珥兄,殿下命你過來協助,就是把廷巡司交付於你。現在你就是廷巡司廷尉使,先去從皇城禁軍中挑選二十人做你的副手,再向殿下要些人手,兩天內把廷巡司重新啟用起來。”
昭若恤身邊的十二護衛,陸陸續續有幾人被派往各部任職。昭若撫統領了騎兵,昭若長統領了城防營,昭若劍去了水師。如今柳霏霏提議重啟廷巡司,昭若恤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外表冷峻,不苟言笑的昭若珥。也隻有他這樣的人,才能對犯人起到震懾。
昭若珥接到命令時,隻是讓他來協助柳霏霏,並沒有想過昭若恤的意思。此刻聽柳霏霏一說起,才明白過來,既感謝昭若恤的信任,又感激柳霏霏的提點。他們十二個兄弟姐妹將來都會成為昭若恤的心腹乾將,如今已經讓他們開始曆練,自然要做出成績,不能讓昭若恤失望,也不能被彆的兄弟比下去。昭若珥領命後立刻出去安排,柳霏霏和宋燕瑋、纖纖則在刑部轉了一圈,回到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