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貪念已經起了,歹意亦是隨心而動,他沒辦法回頭。
嚴寒看著兩人的互動,心中忽然閃過一絲異色。
尊上如今這副模樣,倒是和閉關之前截然不同了。
閉關之前那雙眸子沉靜如古井,從未激起過半分波瀾,隻有在屠戮魔族邊境時,他的眼底才閃起一絲光芒,是為了天下蒼生。
而現在,他看著時然的目光,隱忍,惱怒,嫉妒,占有太多太多夾雜著私人的情緒混雜其中。
難不成時然是顧逸讓師叔吃醋不成?
回想起祁昭失落的模樣,再想想他和藍月西親密無間的笑意,嚴寒的心中忽然就有了決策。
“尊上莫怪,小師叔前陣子是我和祁師弟一起救回來的,小師叔心思純善,應當是為了報恩才會如此。”嚴寒微微頷首行禮,一通解釋下來,非但不能為時然證明,反倒多了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時然哪裡聽的出來嚴寒的話中話,一個勁兒在旁邊點頭,臉頰旁的嬰兒肥一晃一晃的可愛極了。
“對對對,我和他什麼都沒有!”
封離淵掐著時然的下巴,勾唇冷笑一聲“是麼。”
他提著時然的衣領直接把人扛在肩上,語氣低沉又淬著寒氣“是麼,有沒有為師自會定奪。”
踩著榮霄劍封離淵正準備離開,卻忽然回頭,對上了嚴寒的眸子。
“你,好自為之。”
扔下這麼句話,封離淵瞬間消失在原地。
嚴寒克製著嘴角的笑容,整個人麵色桀驁至極。
好自為之?那就要看他的小師叔肯不肯好自為之了。
既然能後半夜給自己送栗子糕,有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
回到寢殿內,祁昭被自己剛剛下了暗示,這會兒早已睡熟。他眉宇間一片安然恬淡,就像他的為人,無論何時都坦蕩蕩,從未有過心事。
“阿昭你什麼時候,也能看看我?”
嚴寒的話輕如晚風,似乎伴隨著涼意一同被送至遠方的山崖,徹底沒了音軌。
時然被封離淵扔在床上,兩隻手扣到頭頂,死死壓住。
此時此刻的封離淵渾身都帶著駭人的氣勢,那雙眸子裡仿佛被點燃了一般,正灼灼地望向自己。
“師父,你快鬆開我疼。”時然小聲求饒,眼淚汪汪地用自己的小jiojio蹭了蹭封離淵的小腿,帶了些討好的意味。
可偏偏此時此刻的封離淵理智並不如早晨那般清冷自持,他低下頭舔著時然皓白的手腕,笑聲從胸腔發出震動。
“乖徒兒,你這是在勾引為師麼?”
時然搖了搖頭,怯怯的縮著脖子否認道“我沒有”
薄唇吻住時然的小嘴,將他剩下的話皆悉數吞入咽喉之中,封離淵同他抵死纏綿。
一道蒼老渾厚的聲音忽然湧入腦內,直直傳入封離淵的神識之中。
“妖星入命,若你不能以劍破之,必會隕落。這天下非修仙者的天下,卻也絕不會被魔物也妖碎所掌控,若因你一人之失而毀了這個天下,確實不該。”
封離淵的意識在一瞬間便恢複清明,他看著身下眼圈通紅泫然欲泣地小兔子,心中燃起來的火漸漸平息下來,眸子也恢複了最初的淡然。
他以劍入道,現如今被生死劫所預料到,時然確實是可以動搖他道心的存在。那他現在應該怎麼辦?殺了他麼?
榮霄劍被召了出來,金色的龍盤在劍身上,吐著龍息。
龍神的血脈可壓製天地間任何妖物邪祟,光是這股龍息,就險些讓時然的經脈破裂開來。
他的修為實在太低又沒有優秀的血脈繼承,榮霄劍的威壓直接就讓他喉頭腥甜唇角溢血,他渾身抖若篩糠,嚇得要命,雙手被封離淵死死按在頭頂根本動彈不得。
來不及咽下的血直接嗆入氣管,時然咳著血沫,整個人看起來慘極了。
劍在手中握了又握,剛剛那道聲音,應試懸沉老祖的神音,他在上界算出了自己的生死劫,擔心自己心魔入體被鑽了空子,這才神音喚醒了他的神智。
“時然,你若肆意勾引我,我必殺你證道,若你一心修煉,即日起,為師便不再縱容你。”
封離淵鬆開手,看著時然被捏的通紅的手腕,揮袖子將他的傷口用法術愈合。
時然跪坐在床上眼睛紅的不行,眼淚一顆顆掉在床單上,將淺色的床被沾染上深色的濕痕。
“我明明就沒有勾引師傅!我是去給師侄送栗子糕的,師父把我抓回來,還咬我手腕,之前也是,把我按在洗澡池裡咬我的也是你,我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怪我?!”
時然咬著嘴唇,眼底的失望和委屈沒有半分掩飾,他推開封離淵,語氣帶著哭腔“我最討厭師父了!!”
說著,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