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擱在自己的肩上,語氣粘膩曖昧。
“我很奇怪。”時然感受到溫瑟爾的懷抱,竟然下意識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這種自心底而來的依賴感時然也說不清怎麼回事,但溫瑟爾抱著自己,他會有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怎麼奇怪?在想自己為什麼會在黑暗中看得清?”
時然點了點頭,心中的不安也越擴越大。
“寶貝兒,我們已經簽訂了使魔契約,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使魔了,無儘壽命,永遠糾纏不休。”
溫瑟爾的話中帶著笑意,他心情極其愉悅。
他不喜歡小家夥渾身冰冷的模樣,所以他不準備為他初擁。
可低階的使魔契約隻會讓他變成一個沒有任何思想的奴隸,這也不是他想要的。
最後,他下了一個圈套,在皇宮內的書閣中,放了一本‘除魔陣’的古籍。
艾琳達不是想殺了他麼?剛好他需要一把刀,她在合適不過。
做壞人又何妨?這千年的壽命中他早已活的乏味,壞事做儘也美能找到讓他得以活下去的羈絆。
現在,他已經找到了獨屬於他的那個小家夥。
哪怕是用強的,他也會把人捆在身邊,直到這沒有儘頭的壽命走向終結。
時然沒有說話,他隻是往後靠了靠,倚著溫瑟爾,聲音有些沙啞卻依舊溫柔軟糯。
“大人,我想喝水。”
他的反應太過平淡,溫瑟爾倒是有些怔愣。
時然垂下眸子“不可以嗎?”
“乖乖等著。”溫瑟爾對於時然坦然接受的態度,倒是心情愉悅,他拍了拍時然的頭,身影消失在原地。
脖子上戴著的十字架被溫瑟爾扔在床頭,時然悄悄爬過去把東西撿起來。
“時然,是你嗎?!”埃洛的聲音自裡麵傳了出來。
時然愣了一下,隨後左顧右盼確認沒人後,才小心翼翼地答道“是我。”
“你彆怕,我們已經去救你了,你在哪?!”埃洛的聲音正夾雜了風聲,似乎在趕路。
時然搖了搖頭拒絕道“你們彆過來了,我不想給你們惹麻煩。”
“可是你分明就是被他搶回去的!”埃洛的音調微微上升“你喜歡他嗎?!”
喜歡?
時然的眸子微微瞪大,似乎也對於這個話題有些茫然無措。
溫瑟爾把自己從拍賣會上買了下來,然後一直對他照顧有加。
他會記住自己喜歡的吃食,會給自己投喂些吃的,會在皇宮回來的路上帶一些新鮮的小玩意兒。
可他也是索取自己血液的魔鬼,他蒙騙了自己。
但,心底的那個聲音卻越來越明顯,時然閉上眼睛,緩緩答道“喜歡。”
哪怕他被如此病態的愛意所包裹,時然卻也依舊控製不住那顆跳動的心臟。
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偏執?千年的孤單一定很痛苦吧?
既然他也可以活很久,那就一直陪著公爵大人吧。
生命漫長無涯,總要有些羈絆。
埃洛聽見時然的回答明顯一愣,他捏緊十字架語氣猶疑“你可要想好,沒有回頭路了。”
“我不會後悔。”
他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其實我們之前調查,發現了關於你曾經的身世,還有你奶奶留給你的遺物,都在貧民窟,你要去看看嗎?”
曾經的身世?!
時然的眼睛瞪大,心跳也越來越快。
截斷的記憶,從未見過麵的親人
明明答應過了不可以再跑出去,拳頭攥緊,時然眼底的愧疚漫了上來。
“我去。”
無論如何,他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撕下床單,時然忽然發現自己的力氣也變得出奇的大。
咬破手指後,時然寫下了歪歪扭扭的血書。
溫瑟爾大人,我去了貧民窟,請您看見字條後來貧民窟接我。
告訴大人自己去了哪裡,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這麼想著,時然閉上眼睛控製意念,身體漸漸消散,隨後他在城堡大門口現了身。
看著已經站在公爵府大門口等著自己的埃洛和玫菲利爾,時然點了點頭,快速上了埃洛的馬。
埃洛則被迫和玫菲利爾同騎。
三人消失於公爵府外,一路奔向貧民窟。
手中的溫水還保持著溫暖的溫度,可房間內卻透著冷清的死氣。
他看著時然留下的字條,水杯應聲而裂。
“哎,不乖的小家夥,還是鎖在棺材裡比較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