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與千秋!
第二天一早沈千秋去看武慈,武慈還沒醒,隻有吳歲與在一旁頂著一雙黑眼圈,好不可憐的看著她,直接被她無視了。
一行人整頓一新後又重新出發,原本是沈千秋和武慈一輛馬車,吳歲與和林旭在另一輛,但中途的時候吳歲與以保護他們安全為理由硬擠了進來,沈千秋本不想讓他上來,但林旭說沈千秋現在是雲霓郡主,不讓吳歲與上來就太奇怪了,沈千秋問為什麼,林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沈千秋不想繼續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一路上沈千秋不說話武慈也不說話,武慈不說話吳歲與也找不到開口的理由,最後還是林旭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說雲總衣吩咐在前方休息一下。吳歲與率先下了車,將周邊的情況都探查了一遍,沈千秋靠在馬車上,看著他專注認真的模樣,果然,一開始就不應該相信他。
下了車,大家各自整頓,吳歲與拿來水和乾糧給沈千秋,沈千秋沒有接,轉身去照看武慈,吳歲與見她已是一副決然不會再理自己的樣子,一時心急,伸出手拉住了她。
“放心吧,我跑不了。”
沈千秋說的冷漠,推掉了吳歲與拉著她的手,吳歲與內心焦灼,雖有許多不能言說的理由,但還是上前攔住了她。
“我沒有要囚禁你的意思,我確實騙了你,也有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但我對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假的。”
沈千秋此時的內心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失望,隻是自嘲自己做了這麼多年千機閣主竟然這麼輕易的就相信了一個人,從他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開始就是一個局,而自己竟然也乖乖的入了局,現如今除了自己和武慈都是萬侯府的人,淩雲山莊更是不可能指望的上,不是困獸是什麼?
沈千秋的話讓吳歲與無法反駁,他確實是有意接近的她,千機閣和萬侯府一個在江湖,一個在朝堂,多多少少會有利益糾葛的時候,朝廷又忌憚於千機閣和它背後的重樓,總想一舉鏟除了他們,吳歲與職責所在,必須找到突破口,而沈千秋就是他的目標,隻是他沒想到,沈千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她與重樓中的其他人不一樣,漸漸的也沒再隻是把她當成一個目標,而這次他提出與她合作也不是為了設局生擒她,而是看著她身體已被武功拖累的有所虧損,不放心她再去做任務,才想著讓她留在自己身旁,隻是當下的形勢反倒讓她誤會了。
兩人就這麼相顧無言的站著,沈千秋等著吳歲與給她一個解釋,可吳歲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她不想要這個解釋了,又一次的從吳歲與身邊走掉了。
稍事休息後,一行車馬又上路了,武慈因為剛剛中過毒的原因身體還有些虛弱,沈千秋讓他靠著自己休息,心裡也不斷盤算著怎麼從目前的境況中脫身,隻是聶紅衣給她的那個任務還沒有眉目,現在離開武慈會不會為時尚早?這麼想著,她又看了眼吳歲與,恰巧吳歲與也在看她。
”你不用這麼緊張的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是怕你餓了,想問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現在吳歲與總算是知道小媳婦是什麼意思了,說話怕重了,做事怕錯了,就差跪在那求她給自己一個機會了。
沈千秋看著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依然沒有搭理他,倒是陸君逸那邊突然派了人來,說是看著沈千秋一直沒吃東西,送了點點心過來,沈千秋接了,打開來,居然是她一直愛吃的糯米糕,隻是這愛好長大後就一直沒在外人麵前顯露過,不管是故意還是偶然,這讓她對陸雲逸又有了另外一絲想法。
看著許久未吃的糯米糕,沈千秋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拿起一個正準備放進嘴裡,一支利箭卻突然從馬車外射了進來,緊接著是第二支,第三支,越來越多的箭向他們襲來,馬車外也傳來了各路人馬廝殺的聲音,吳歲與搶先一步護在了沈千秋和武慈的身前,一邊擋著箭,一邊讓他們低下頭,不要下馬車。沈千秋帶著武慈趴在了馬車的地板上,利箭一支支的從頭頂上掠過,沈千秋的目光捕捉到了箭羽上的一個細小標記,這是千機閣的箭,外麵是”百部“的人!
確認了這個消息後沈千秋迅速的在腦海裡轉了一圈,沒有自己的命令能調動”百部“的就隻有三大長老和樓主,這麼看來他們是聶紅衣派來的,也不知道他們是來救自己的還是來刺殺武慈的。
外麵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馬車的空間畢竟有限,吳歲與一邊躲避著箭羽一邊還要防止沈千秋他們被傷著,一時間有些左支右絀,不一會兒身上就被利箭劃破了幾道口子。
“啾啾啾。”
是“百部”特有的暗號,意思是集中刺殺目標,看來這次的任務是刺殺武慈沒錯了,可沈千秋看著武慈一張蒼白而慌亂的臉還有他緊緊拽著自己衣角的手,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但任務就是任務,命令更不可以不聽,沈千秋思考著,最後做出了決定,她一掌打在了吳歲與的背後,趁著他不支的功夫帶著武慈飛出了馬車,又用暗號回應了“百部”的人,帶著武慈先消失了。
刺殺的目標沒有了,“百部”的人也迅速收了手,吳歲與被利箭所傷又被沈千秋打傷,一時也追擊不上,陸君逸和淩雲山莊的人追了過去,剩下的人在原地療傷。
沈千秋帶著武慈一路奔到了和“百部”約定的地方,為了以防萬一,她在路上就把武慈打暈了,隻是等到聶紅衣趕到的時候卻隻見到了沈千秋,沒見到武慈。
“你把他藏哪了?”
聶紅衣知道沈千秋想留武慈一命,可她下達的命令,就沒有可以違背的時候,說著,聶紅衣直接一掌打在了沈千秋的心口上,沈千秋本就有所淤積,這一掌更是加重了她的內傷。
“說,他在哪?不然你會更加痛不欲生。”
聶紅衣練的是一門特彆邪乎的功夫,可謂是水火交融,中了她掌法的人會有如在冰火中穿梭,一會凍的發抖,一會又熱的渾身難受,沈千秋現在正是這樣一種感受,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咬緊了牙沒有吭一聲。
“你當真是不要命了。”
聶紅衣說著又要補一掌,被一個一身玄衣的人攔下了,那人一頭白發戴著麵具,看不清長相,聶紅衣卻嚇的趕緊跪了下來“樓主。”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武慈的性命了?”
那人的聲音極為陰冷低沉,正和沈千秋在“十九層”聽到的一樣。
“我“
聶紅衣一時語塞,不敢再說話。
“淩雲山莊的人正在追你,你一會兒把武慈交給他們。”
這句話是對沈千秋說的,沈千秋點了點頭,強撐著身子起來了,朝著武慈的方向奔去。
沈千秋走後,重樓樓主突然發力,掐著聶紅衣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以後再讓我發現你借機想殺她,我就先殺了你。”
“屬下知道了。“
聶紅衣幾乎喘不上氣的說到,樓主這才放下了她,可她心中仍有不甘,沈千秋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阻礙,這種阻礙有可能斷送重樓的未來,也有可能毀了他們一直在籌劃的事,她不能讓樓主這麼執迷不悟,這是她的職責。
沈千秋按照樓主的話帶著武慈等著淩雲山莊的人過來,她此時體內有好幾種傷病在發作,一是本就有的舊疾,二是聶紅衣給她的那一掌,三是剛剛強忍著奔過來時亂掉的真氣,整個人已是渾身無力冷汗直冒,她不知道等會兒遇到了淩雲山莊的人會發生什麼事,或者自己會被殺掉,也或者會被生擒,可這兩條哪一條都不好,她還殘留著一點希望,她希望,過來的人會是陸君逸。
也許人在絕境的時候確實應該抱有一點希望,這樣老天爺才會聽到,就在沈千秋已然彌留之際,陸君逸居然真的趕到了,他讓手下的人先把武慈帶走了,自己留下給沈千秋療傷,沈千秋卻製止了他“我是至寒的內力,你救不了我,還有可能被我反傷。”
“我與你同宗。”
陸君逸說著,不等沈千秋反應,直接運功將內力輸入了她體內,沈千秋細細接收,竟真的與自己的內力相融了,不僅如此,這些內力比沈千秋本身的還純厚一些,在身體裡走了一遭後,沈千秋原本的淤積也慢慢化掉了,陸君逸又換了一種內力,在至寒內力的包裹下去化解聶紅衣的那一掌,就這樣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沈千秋的內裡慢慢穩定下來,身體也有了暖意。
“你這段時間暫時不要運功,等我再幫你調養幾日。”
陸君逸收了功,看著沈千秋緩緩說到,沈千秋有很多的疑問也有很多的擔心,她疑問於陸君逸所謂的與她同宗,她擔心於如何與陸君逸解釋自己的身份,可陸君逸對於這兩點好像都不在意,又叫了一輛馬車,和吳歲與他們分道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