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是嶽飛愣了,在場的湯懷、張顯、王貴幾人也都愣了,他們也都知道,這大名府府城盧家的“玉麒麟”盧俊義是他們的大師兄,此時聞聽他祖墳被刨了,也是吃了一驚!
“牛兄弟,快快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嶽飛非常焦急,雖然未曾與自己這位大師兄見麵,但是畢竟是同門師兄弟,大師兄家遭逢聚變,他們這些做師弟的近在咫尺,又怎能不管上一管?
“說是那盧員外私通梁山,叫那梁中書查沒了家產,又捉了他妻子,刨了他盧家祖墳,挫骨揚灰,我氣不過,偷偷趁夜拾掇了那盧家先人的骨頭,被人一路追到了哥哥這裡!”
牛皋說完之後,嶽飛便明白過來了,“玉麒麟”盧俊義去梁山上見周侗去了,這是不知叫誰告發去了梁中書這裡,遭梁中書捉拿了!
“我等當去救了大師兄的家眷去!”
王貴喝了幾杯酒,此時酒往上湧,一腳踩在椅子上,頗為豪傑的拍著桌子,說的全是混話,旁邊牛皋也隨聲附和道,“好!俺和你同去!”
“小畜牲,胡說什麼!”
那王貴的老爹王明給了王貴一巴掌,把他打下板凳,“那大名府是河北第一等的重鎮,梁中書手下兵馬數萬,所說你們老恩師將你們調教的比我等年輕之時強上不少,可你等如何敵得過數萬軍馬?”
王明這話,才是老江湖說出來的話語,便是楚霸王重生,也是猶自闖不出韓信的十麵埋伏去,何況是他們?
“伯父所言甚是,豈可莽撞行事,依我看,我等該是前往梁山泊告知義父並諸位師兄,共商良策才是!”
嶽鵬舉到底是嶽鵬舉,自有高見,他們哥五個加在一塊兒能打敗一二百人都算得上祖墳冒煙了,談何砸牢劫獄?
現在,唯一有能力救盧俊義的,也隻有狄泉的梁山,梁山上可以躲藏,還有無數兵馬。
現在,先是讓“玉麒麟”盧俊義千萬不能回到大名府去自投羅網,第二則是和狄泉商議救人。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大師兄的妻子是一個偷漢子的淫婦,否則也不會叫嚷著去救了。
“這樣,今日料理事情已過,明日則叫湯懷賢弟與我上路,前去梁山泊報信如何?”
嶽飛話音未落,王貴就吵著要去,這個小刺頭,世上隻周侗與嶽飛兩個人治得了他,嶽飛溫言安撫道,“牛兄弟母子初來乍到,需你照顧,我和湯懷去去就回。”
“既如此,小弟就在此照顧牛兄弟與伯母!”
這邊宴席剛剛要散去,隻聽得莊丁飛報,那大名府兵馬約有百人,都明火執仗而來,專叫莊主前來答話。
“嚇,怎生回事?”
王明當年雖然闖蕩江湖,但金盆洗手二十多年,早就偏安做了富家翁,這一下子聽聞來了大名府兵馬,也吃了一驚。
“呀!遭了,怕是來捉我的!”
牛皋轉念一想,估計是自己剛剛打了王定,他帶著兵馬來報複了。
“大哥,事情是我闖的,把我拿去頂罪,隻是托你們照顧我娘!”
牛皋說出這話來,嶽飛聽了連連搖頭,“賢弟說哪裡話,你與伯母在莊上藏好,不要妄動,王伯父,我等幾個兄弟與你外出去瞧,若是官軍頭目是個講理的人,興許能退了兵馬。”
“也隻能如此了,來人,先備上二百兩銀子!”
王明是老江湖,知道這種情況,什麼都沒有錢好使,便立刻叫人準備,又回房換了身衣服,看到那壁間掛著的兩條銅鏈,多年不用,都已經生鏽,猶豫片刻,還是將其揣入懷中。
這邊嶽飛、湯懷、張顯、王貴披掛整齊,引著十個壯丁莊客到了莊外,但見大名府兵馬長長一條線排在外麵,燈球火把,亮如白晝。
嶽飛一見,心說不好,大名府竟然來了這麼多兵馬,看來事情不小。
那大名府來人,領隊的正將,正是那提轄官“急先鋒”索超,下麵副手就是先前被牛皋打得鼻青臉腫的王定。
那王定吃了牛皋的打,叫他弄走了盧家祖先遺骨,自知無法交差,便回去向梁中書請罪,梁中書大怒,當場就要斬了王定,還得虧是“李天王”李成、“聞大刀”聞達和“急先鋒”索超並王太守一起求情,才算是放了他一條生路。
但是梁中書是氣急敗壞,他認為這小童竟敢來收盧家的屍骨,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突然想起昨日審問盧俊義老婆賈氏仆時,她說盧俊義的師父陝西“鐵臂膀”大俠周侗在大名府內黃縣麒麟村收徒開館來著。
這下可就算是找到根了,於是他就認定了這是周侗的徒弟所為,連夜叫“急先鋒”索超並那王定點起兵馬,前去拿人。
“不知諸位軍爺是哪裡兵馬,小人乃是此莊莊主,諸位突然來訪,請先用些酒水吧,此處還有些孝敬!”
王明這邊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把那金銀財寶和酒水叫莊客送上,為首的那“急先鋒”索超卻連看都沒看一眼,隻是眼如銅鈴,聲如洪鐘一般的問道,“廢話少說,此間可有個叫周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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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位周侗在此,是我為犬子請來的門館先生……”
王明話還沒說完,就聽得“急先鋒”索超一聲厲喝道,“這便不錯了,給我全抓了!”
旁邊兵丁就要上前動手,湯懷、張顯、王貴就要發作,嶽飛搶先高喊一聲,“且慢!各位官軍大人,我義父犯了哪家王法,說明白不遲!”
“膽敢拘捕,好大的膽子,原來是周侗的義子,那也有你一份,好,叫你死個明白!那盧俊義暗通梁山賊寇,周侗是他老師,自然蛇鼠一窩,沆瀣一氣,你們也逃不了乾係,偷走盧家屍骨的就是你們!”
“急先鋒”索超這樣一說,嶽飛反而心虛,因為偷骨一事確實是牛皋乾的,此時索超說的言之鑿鑿,嶽飛還以為是有目擊證人,看到了此事。
“呸!俺老師是天朝教師,大大的忠良,容得你說!”
張顯手裡擎著那條鉤鐮槍,啐了一口。
“提轄,彆廢話了,拿周侗必然藏在裡麵,咱們再廢話,可叫他們跑了!”
王定之前看守盧家屍骨不力,正是需要戴罪立功的時候,所以他是比誰都急。
“不錯,你們速速讓開,否則格殺勿論!”
索超手中開山大斧一揮,胯下五花龍鼻孔噴氣,已經是劍拔弩張了。
“呸!幾日沒淨口,好大的口氣,有膽子的來!”
王貴把手中大砍刀一晃,明晃晃的刀光衝著那索超,頗有挑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