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蘇如約到達趙強民指定的望京樓,站在望京樓巍峨的樓簷,不禁感慨萬千。
闊彆近八年,這裡樓台依舊,可人已不是當年的人。
當年就是在這裡,一身慍怒的周瑁遠等候在此,等著默不作聲就隻身赴虎狼飯局的自己。
那夜若不是他及時出手,自己就會被王亮侵害。
看到自己出來,他就直奔而來,和路總簡單擁抱寒暄後,就霸道地把自己裹挾上了他的大奔。
也是從那一夜開始,自己才終於停止了搖擺,停止了猶豫,從此堅定地選擇了他。
和他情定此生,才八年時間,卻已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這時,林子蘇遠遠地看到了焦急等候在酒店門口的趙強民。
林子蘇很是詫異,他這樣的央直企業高管,身份顯貴,竟然這般紆尊降貴親自等在門口?
這種事,讓他的助理或司機來做都可以,林子蘇忐忑地加快了腳步,向他疾步走去。
還沒等她開口,趙強民已然看到她,簡直如獲大赦一般,眉頭大舒,立即迎上來,道:“林總,您可算來了,走吧,我們上去!”
林子蘇覺得很是奇怪,感覺他似乎話裡有話,見那趙強民兀自在前麵三步並作一步急急而行,多少有點不顧身後連走帶跑有點跟不上趟的穿著高跟鞋的女子。
林子蘇已然感受到了趙強民周身彌漫的緊張不安,這也傳染給了林子蘇,她也不禁開始相信周瑁遠的懷疑,難道真的是劉高明?
就這樣,二人一前一後,急匆匆乘電梯奔到了八樓的高級西餐包廂,隨後趙強民將她領至一個名叫“夏威夷”的包廂。
直到這時,他才停了腳步,整暇了一下匆忙又淩亂的神色,換作一副畢恭畢敬的神態,這才小心翼翼地推開包廂大門,還不忘對林子蘇囑咐道:“記住,進去不要亂說話,走吧!”
林子蘇滿心困惑,到嘴的“要見誰”已然來不及出口,隻得跟著趙強民,無比緊張地走了進去。
甫一進來,就聽到了一陣溫馨浪漫的鋼琴音樂,緊張的心情頓時舒緩了些許。
趙強民似乎也如釋重負,他在前麵帶路,不時回頭看林子蘇是否跟上。
二人的腳步循著鋼琴音樂,向內走去,這是一個兩進房間的豪華包廂。
外間是服務員工作間,穿過一麵猶如英格蘭風琴造型的大理石隔斷牆。
再往裡進,就是豪華的西餐宴會廳,非常闊綽,大約一二百平米,裝修頗具夏威夷熱帶異域風情。
偌大的餐廳中央放著一張數米長可容納十餘人的奢華西餐桌,桌上都是名貴的琉璃及銀製餐具。
餐桌中央是兩盞西式銀製燭台,還有高檔鮮花的裝點裝飾。
整個房間高級不失格調,豪奢不失浪漫,令人目不暇接。
偌大的餐廳,還有一個單獨的會客區,裡麵陳設了一組藍調的沙發,異形的水晶茶幾,上麵還有嬌豔欲滴的鮮花瓶插。
餐廳最裡麵則有一台白色的鋼琴,那裡赫然坐著一個男人,正在認真投入的彈奏鋼琴。
起初林子蘇以為是專門請來演奏的演職人員——因為此前和周瑁遠在西餐廳用餐見到過,林子蘇本也不以為意。
可是一轉頭,卻看到趙強民——明明離得還非常遠,他卻像見到了大人物一樣,恭恭敬敬垂手侍立,仿佛很怕打攪了彈琴者的雅興。
林子蘇更加確信了,能讓趙強民這麼大的腕兒這般戰戰兢兢誠惶誠恐,像孫子見了爺爺一樣,除了劉高明,還能有誰?
林子蘇一時也不敢造次,如果是工作或商務場合,林子蘇是不會懼怕見生人的。
但是這樣封閉又私密的空間,還是覲見一個身份非同一般的大佬,她就再也沒有了商務場合那般如魚得水從容自若的舉止。
她變成了一個謹慎緊張又防備心滿滿的禦敵狀態,無法預知的今晚,無法預判的劉高明的心思。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都讓她失去了掌控感和安全感,她做好了稍有不好便立即拔腿逃跑的準備!
林子蘇緊緊地注視著彈琴的人,試圖透過背影看清其人表情和心思。
對方穿著高檔名貴的定製西服套裝,個頭兒看起來很高,單這身形個頭兒,不用說,那就是劉高明!
可是,此情此景,林子蘇卻突然想起了周瑁遠,自己第一次知道他會彈鋼琴,是妹妹出事後上他家請求幫助。
那夜,他也是這般,像個鋼琴王子,像個天使,集合了所有美好詞彙鑄成的一把鑰匙,打開了自己的偏愛之門。
也許是因為心理過於緊張,腦海裡才會出現周瑁遠的投影,周瑁遠彈琴的熟悉溫馨畫麵,讓她消減了些許的不安和害怕!
一曲結束,彈琴者像是有所感應,回頭就看到了二人。
林子蘇看到那張臉,心都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再無疑問,那正是劉高明,京遠集團位高權重的一把手,一個可以直達天聽的大佬人物,還真是被周瑁遠一語中的!
所以,這是什麼鴻門宴?
“抱歉,很久沒有彈了,平常工作太忙,看到鋼琴,一時技癢,沒注意林小姐到了,讓林小姐久等了!”
林子蘇聽到他稱呼自己“林小姐”,而不是商務職稱的“林總”,就算不稱呼“林總”,也應該像彆人一樣禮節性地稱呼“周太太”。
但是他卻非常泰然自若地稱呼“林小姐”,這讓林子蘇感到了一絲不適,惴惴不安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畢竟自己和他並沒有私交,這般稱謂,多少有點“僭越”,亦或“過界”。
可是見他這般紆尊降貴和彬彬有禮,內心的那點“不適”很快也就被壓倒了。
回過神的林子蘇微微紅了臉,回應道:“沒有,剛剛看到您彈琴,讓我想起了媽媽,一時就走了神,讓您見笑了!”
“哦?這麼說,你媽媽的鋼琴應該彈得很好?!”劉高明來了興趣,言語間頗有長輩的親和慈祥。
“我們姐弟三人彈琴,都是媽媽教的。”林子蘇有些不好意思。
劉高明哦嗬了一聲,頗有遇知音的興致,便發出邀請:“那林小姐可否賞臉彈一曲,讓我們也一飽耳福?”
林子蘇嚇得忙擺手,滿臉的羞愧紅暈,連連退卻道:“不行的,我的琴技最爛了,妹妹和弟弟彈得最好——”
劉高明不以為意地哎了一聲,笑道:“我也不是專業的,附庸風雅而已。彈琴嘛,彈的就是心情,不是技巧。剛才林小姐聽過我彈了,就當是禮尚往來,林小姐也彈一曲?”
言語之間,都是慫恿和期待的意味。
“林總,你彈一曲,你期望的事兒說不定就成了。”趙強民也投其所好,跟著幫腔。
林子蘇聞言,驀然一驚,看了一眼劉高明,劉高明給予了一個模棱兩可似是而非的點頭示意。
林子蘇還是不敢相信,不禁破顏而笑,道:“可,白天不是——”
“不妨事,彈一曲吧!”劉高明鼓勵道。
林子蘇盛情難卻,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趙強民,趙強民點點頭。
林子蘇隻得順意而為,道了聲“那我就隻能班門弄斧了”,劉高明做了一個非常紳士的“請”的動作。
林子蘇這才走到鋼琴前,將手包放在了一旁的高腳陳列架上,優雅地坐到琴凳上,調整了一下凳子的距離,又上手試了一下鋼琴音色。
在這個間歇她思索著彈奏的曲目,但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那首《夢中的婚禮》。
因為這是自己唯一用心學完的鋼琴曲,她是偷偷跟林子茜、林美靜學的,因為她想在和周瑁遠的定婚儀式上彈奏的,隻可惜未能如願!
如果真的能一曲定乾坤,那我又何樂不為,當然要彈最拿得出手的曲目!
於是,林子蘇再一次試彈了一下,才終於起範,開始彈奏。
因為早已爛熟於心,林子蘇便沒有了緊張和膽怯。
有了音樂加持,過往那些和周瑁遠琴瑟和鳴的溫暖畫麵便一幀一幀浮現在腦海裡,嘴角不自禁地輕揚,自信和優雅隨之而來。
安靜彈琴的她,像一個超塵脫俗的空穀幽蘭,著實令人著迷,是的,劉高明、趙強民都看得著迷了。
尤其是劉高明,全程眼睛都沒離開過她,甚至還跟隨她彈奏的韻律微微搖擺腦袋,修長的十指也在空中跟隨著同步“彈奏”……
一曲畢,兩個男人的掌聲就隨之熱烈而起。
林子蘇這才從音樂中回過神,起了身,一臉的羞赧,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卻是劉高明先笑道:“夢中的婚禮!”
“實在獻醜了!”林子蘇赧然道。
“林小姐可不是獻醜,這水平都達到專業級彆了。”劉高明毫不掩飾地恭維。
“隻有這首能拿得出手,也是董事長您抬舉和賞識,真的愧不敢當!”林子蘇更加羞愧了。
劉高明爽朗大笑,看了一下趙強民,趙強民忙搖頭道:“董事長,我什麼都沒說——”
“所以,我才說林小姐不僅琴彈得好,還天資聰穎,白天在會議室,她應該就知道我是誰了,強民啊你呀,還是後知後覺啊,被這個小丫片子給蒙住了!”
劉高明讚許地看了幾眼林子蘇,趙強民忙跟著附和,奉迎道:“還是董事長您目光如炬,慧眼識珠!”
劉高明很是受用,然後對趙強民遞了一個眼色。
趙強民立馬心領神會,忙道:“既然林小姐已經知道是董事長了,那也就不需要我介紹了。董事長您和林小姐麵談,我到外麵,有事兒,您再叫我!”
劉高明也沒有阻止,而是愉悅地嗯了一聲,趙強民躬身而辭。
“我猜林小姐之所以對這個曲子情有獨鐘,一定是在自己的婚禮上演奏過。”劉高明走過來,虛抬了一下手,以示請林子蘇往餐桌方向去。
“什麼都瞞不過董事長您,隻是有點可惜,願望沒實現。”林子蘇有點不適應和彆的異性獨處一室,故作輕鬆地聳聳肩以掩飾內心的緊張惶恐,說完便取了放在陳列架上的手包。
“這是為什麼?”劉高明有些意外。
可林子蘇卻不願提及往日傷心事,隻笑著搖了搖頭,卻是一言不發,她並不想和陌生人談私人話題。
於是很快轉了話題,向他打出了直球:“董事長今晚約我來,不知是要談何事?我記得,早上在京遠,趙總就否決了……”
“他是他,我是我。來,先吃飯,我不喜歡吃飯時談工作。吃完飯,再談,我確實有重要的事,要和林小姐商量。”
劉高明並不入套,說著,他就走到了餐桌的賓位,紳士地幫林子蘇拉了水晶座椅,他看林子蘇的眼神有著說不出的曖昧情愫,這讓林子蘇更加不安和不自在。
隻是他這紳士的舉動,讓林子蘇情不自禁又想起了周瑁遠,她也沒客氣,落落大方地入了座。
落座後,趁劉高明返回主座,她給周瑁遠發了一條微信“是劉高明”,來不及多說,就放下了手機。
“剛才你彈琴,我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你媽媽,我猜,她應該像你一樣,溫柔嫻靜,也很能乾。”劉高明一邊落座,一邊笑道。
“我其實很少彈琴,但是每次看到彆人彈琴,我都會想起一個人!”林子蘇岔開話題。
“誰?”劉高明好奇問道,但很快就猜到了什麼。
“我先生。”林子蘇擔心劉高明如周瑁遠所言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為了杜絕劉高明的“醉翁之意”,林子蘇故意將話題引到了周瑁遠身上,就是在主動樹立邊界,提醒他,自己是個有夫之婦。
所以,一說起周瑁遠,林子蘇就不自覺地嘴角上揚。
劉高明聞言也是愉悅大笑,眼神洞明,又饒有意味地看向林子蘇,話裡有話道:
“榮幸之至!不過,我和周先生不能比,周先生是名門世家,出生就在羅馬,贏在了起點。我呢,是從底層爬起來的,父母都是農民,給不了我支撐,能走到今天,都是靠我自己,若非如此,我到現在還是一介布衣。”
這讓林子蘇頗為意外,這劉高明舉手投足都透露著良好的教養,彬彬有禮,風度翩翩。
又是一言九鼎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性格果決殺伐決斷雷厲風行。
鋼琴還彈得這麼好,說他是天潢貴胄,一點都沒有違和感,完全沒法兒將他和農民的兒子相提並論。
同時,林子蘇也聽出了他言語之中的“刺兒”和“挑釁”,他這是明褒暗貶,有意和周瑁遠暗中較勁。
雖是捧了周瑁遠的名門貴子身份,但一句“靠自己”就把靠“門第世襲”而躋身上流社會的周瑁遠比了下去!
林子蘇禁不住笑了,她是覺得男人有時候的把戲像小孩子一樣,幼稚得可愛,連劉高明這樣的老男人都不例外。
於是,她回道:“誰家祖上往上數三代,不是農民呢?瑁遠的太爺爺還做過地主家的長工,他爺爺更是淪落街頭做過乞丐,而他大學畢業後就被他爺爺中斷了經濟支柱,
讓他去工地上當了一名普通員工,也是一步一步靠他自己走上去的呢!我們家更不用說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到我22歲前,我們家都沒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嗯,所以,我們出身相同,會有更多共同話題。”劉高明笑了,避重就輕,仍要分個親疏之彆。
林子蘇聽出了他的畫外音,這次沒再接話。
隨後,劉高明擊了兩下掌,便有行政大廚及其副手推著炊具進來,一旁還跟著兩個美女助理。
林子蘇一看這陣仗,便知道這是要現烹現做,邊做邊吃,如此鄭重其事,更加確定劉高明這頓宴請目的不純。
兩個美女助理已經開始打理收整西餐桌,點亮了燭台,為二人分彆放置餐前西點和果品。
隨後,優雅地展示了一下昂貴的紅酒,煞有介事地讓劉高明驗酒、醒酒和品聞。
直到劉高明滿意地伸手示意了,一名助理才優雅地手持紅酒醒酒器來給林子蘇斟酒。
不料,卻被林子蘇阻止了,她對劉高明道:“抱歉,我酒精過敏,不能——”劉高明看了林子蘇一眼,仿佛在審視她話語的真假。
林子蘇給了一個真誠又歉意的表情,劉高明這才吩咐美女助理:“那就換上鮮榨的牛奶果汁吧,不加冰,要常溫!”服務員點頭照做。
林子蘇動容地道了聲謝,他竟然可以貼心到知道要常溫的飲料!
見他盯著自己看,她的心跳莫名加速,臉燙得一塌糊塗,不敢再看他,立即低頭觀覽餐桌布景。
看著這富麗堂皇奢華無度的西餐桌,思想又不自覺拉回了那年初搬到周瑁遠家的情形。
林子蘇很討厭和不適應他家那張也是這般鋪張浪費且華而不實的西餐桌,好在後來慢慢改變了周瑁遠的用餐習慣。
今天又是這樣的餐桌,隔著這麼遠,說話都很費勁,聲音稍微小點,就聽不到了,上流社會都這麼喜歡裝的嗎?
我能改變周瑁遠,卻改變不了所有人,因為隔離底層和上層的,不正是這套華而不實的繁文縟節嗎?禮儀,不見得是文明的象征,它更像是上流社會標榜優越感的一個工具而已。
討厭歸討厭,林子蘇這些年跟著周瑁遠,對這樣不接地氣的高檔場所,也早已見怪不怪習以為常,即便沒有周瑁遠在身邊,也能安之若素輕鬆駕馭。
往日討厭的離譜的西餐桌,今日卻成了阻隔曖昧遊戲和給予安全感的友好屏障,這也讓林子蘇少了幾許不安。
劉高明沒再說話,林子蘇則安靜地欣賞著大廚和副手的烹飪藝術,美女助理也非常用心地向二人介紹每一道食材和菜品餐點的烹飪流程和工藝。
劉高明時不時會觀察和注視林子蘇的舉動,看到她這番輕鬆熟稔地融入這樣的環境,便知道這個女子是見過大世麵的,想用糖衣炮彈征服她,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整個用餐過程,溫馨浪漫,又有美女的精心照顧,林子蘇也暫時放下了防備和警惕,而是用心品嘗餐點。
全程因為美女在為二人做介紹,因此二人都沒有再對話,直到最後一道菜品上了桌,大廚才熄了火,停了工作。
其中一個大廚,直到此時才走出工作台,恭敬侍立,終於開口說話,詢問二人用餐的感受和意見。
劉高明和林子蘇都給予了誇讚,大廚這才放心,隨後就道了聲“祝劉先生和林小姐用餐愉快”,隨後就帶著副手離開了包廂。
很快,劉高明又支走了剛剛收拾好餐桌的兩位美女助理。
“林小姐,今天很抱歉,讓你這麼晚來赴約。約你來呢,吃飯不是主題,白天在公司呢,就像你猜測的那樣,確實是我讓趙強民那樣做,
目的不是刁難,而是考驗。很顯然,林小姐經受住了考驗,否則也不會有今晚我們的會麵。”劉高明終於進入了今晚的主題。
林子蘇微笑點頭,卻沒有言語,她把不準這劉高明的葫蘆裡究竟要賣什麼藥,雖然平靜如常,可內心的雀躍卻有些蓋不住了。
“我已經讓趙強民擬好了合同,我們今晚就可以簽約,”劉高明笑道。
說到這裡,似乎還有話,他短暫地停了下來,愜意地拿起高腳水晶杯,優雅小啜了兩口紅酒。
眼睛卻始終緊緊地盯著林子蘇,似乎想從她的臉上捕捉到驚喜和感激涕零。
不料林子蘇卻顯得平靜如常,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他一定有後招,不會這麼輕易就同意簽約。
於是,她坦然地迎向劉高明曖昧不明的眼神,微笑道:“我想,董事長一定還有條件的,對吧?”
劉高明哈哈大笑,隨即他擊了兩下掌,很快兩個美女助理又回來了。
隻是此刻她們手中各自多了一個藍綢禮盤,進來後,二人並排而立。
劉高明靠著椅背,誌得意滿的樣子,優雅地揮了揮手。
兩個美女助理就分彆將兩個禮盤放在了林子蘇的前麵,劉高明又點點頭,二人離開。
“左邊的盤子就是京遠收購崬森地產公司股權的合同,”劉高明仍然傲然端坐,卻對禮盤內的東西了如指掌。
林子蘇隻瞄了一眼左邊的合同禮盤,很快就將目光停到了右邊的禮盤。
因為她已經猜到,右邊的禮盤才是關係合同能否簽下的關鍵所在。
她快速掃了一眼,是紅色的一個本子,很引人注目。
林子蘇看到了“不動產證”的字樣,房本嗎?這是什麼意思?
再看了一眼彆的,是幾張卡,像銀行卡,還是什麼會員卡,這又什麼意思?
林子蘇越看越迷糊,不禁抬頭看向正認真端詳自己的劉高明,一臉的疑惑。
劉高明這才道:“這就是我的條件,林小姐,說來你肯定不會相信。之前趙強民跟我彙報收購崬森地產的事,我就讓他把你們的高管層做了背調,
當我看到那份背調後,就發現了你,年紀輕輕就坐上了總裁的位置,經曆更是傳奇,情場老手、豪門貴子周先生都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這也是我會微服出現在會上的原因,因為我對你非常好奇。今天白天又從你口中得知,你竟然還在摩通大利做過,這讓我更加驚訝,因為那個背調裡沒有調查到你的這個經曆。
你可能不知道,三十年前我也在摩通大利工作過,說起來,你還是我的小師妹,這是非常奇妙的緣分。
而你今天的表現,也更加讓我確信你能坐到總裁的位置,並非都是靠周先生,而是你自己就是一顆閃耀的星。
就算不在崬森,你也照樣可以光芒四射,引人注目。就算是周先生,也隻是你的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今天白天在公司隻見那一麵,說來林小姐不會相信,我對你非常感興趣,你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我的心,
我這個階層的人,什麼都不缺,要什麼有什麼,唯一有一樣,我沒有,那就是能讓我一見傾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