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狂喜。
牛羊倒也罷了,這些馬來的太及時了。
李巨川趕來道“陛下,這些都是從夏綏驅趕而來,準備賣給長安的。”
李曄身為大唐皇帝,在長安窮困潦倒,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這些藩鎮反而一個個富得流油。
怪不得韓全晦能輕輕鬆鬆搞來糧餉。
“李思孝呢?難道真死了?”李曄好奇的問道。
“回陛下,李思孝憂憤交加,現在還在昏迷。”
原來是真病了。
也不知道是被自己這個皇帝氣暈的,還是被他不成器的兒子氣暈的。
對李思孝,李曄一時拿不定主意,一刀砍了肯定不行,不能像朱溫一樣吃相難看。
鄜坊和夏綏境內還有大量黨項人,得把李思孝當佛像一樣供起來,“傳朕旨意,封李思孝為馮翊郡公,太師,同平章事,待其病愈,送回長安。”
不過坊州府庫裡錢糧沒有多少,這年頭糧食是戰略級的物資,鄜坊不是產糧重地。
城內黨項人其實不多,五千騎兵中隻有三千人是貨真價實的黨項人,其他的都是唐人。
一萬步軍全部是唐人,由黨項人充當將領,不過劉士儼在開門投誠時,已經將他們控製起來,幾個鬨得凶的,直接被他一刀砍了。
這麼深明大義的人,李曄也不能不表示一下,又賞賜了大量錢財。
城內被控製之後,無論降軍全部撤到城外,接受改編,挑選精銳補充各部損失兵力,剩下的全部充入輔軍,輔軍又新建了兩個營。
至於黨項騎兵,在唐軍刀子的威逼之下,脫下盔甲武器,全部成為俘虜。
鄜坊鎮還有鄜、丹、延三州,以及氏叔琮和李成齊的騎兵在外,遠沒到高枕無憂的地步。
李曄當即宰羊犒賞全軍,連輔軍和民夫都分到羊肉。
唐軍更是不限量,敞開肚皮吃。
酒是沒有的,糧食這麼緊缺,酒更是稀缺貨。
當夜坊州城下,遍地篝火,金黃的羊肉散發著誘人香氣,除了哨探的斥候,以及必要的巡邏,十萬人大快朵頤。
一頭羊二三十斤的樣子,夠十幾個人吃。
坊州城有四萬隻羊,李曄還承受的起,牛馬還在統計中。
不過廝殺的血性漢子,飯量也大,飯都吃不飽,難得吃上一頓肉,平時一斤的飯量,現在能吃兩斤。
有些人能吃四五斤,最恐怖的是辛四郎,一個人吃了半頭羊。
第二日清點,足足吃了李曄一萬三千頭羊。
雖然心疼,但李曄覺得值了,為了大唐,他們連命都豁出去了,李曄若是吝嗇這樣羊肉,還是人嗎?
乾脆令輔軍送五千頭羊去潼關,兩千頭去蒲津關,一千頭去韓城。
輔軍中能人還是有不少的,把羊皮都收集起來,李曄心念一動,這年頭沒有棉襖,更沒有羽絨服,一到冬天,冷的出奇。
依稀記得唐末好像是小冰河時期。
馬上就要入冬了,可以做些羊皮襖,分給將士們。
吃了肉之後,第二日全軍士氣如虹,連輔軍都嗷嗷叫著要去砍人,有些民夫不斷詢問什麼時候輔軍招人。
隨著地盤的擴大,擴軍是肯定的,眼前還是要在冬季來臨之前,拿下整個鄜坊鎮,以及氏叔琮的人頭!
李曄分了三千戰兵和兩萬輔軍給李效奇,防守坊州,自己和高行周帶著大軍往鄜州進發。
這個時代的渭北並不像後世那般滿眼黃土。
遍地枯草,山巒丘壑間散落著不少樹林,小河隨處可見,附近的唐人牧民正在驅趕著羊群躲避大軍。
兵不血刃的拿下鄜坊,讓李曄心情甚好。
不過剩下三個州,肯定有鐵頭娃存在,誰也不想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被彆人侵占。
沿途小城,見了天子旌旗已經浩浩蕩蕩的唐軍,一路秋毫無犯,直接開城投降,李曄一概安撫,大軍並不入城,直奔鄜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