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雙眼緊盯著華麗的車攆,想著希望裡麵的人探出頭來看上一眼。但還和那日風承太子進京一樣.車簾緊閉。
過了城門許久,根本就不見車簾有半絲晃動。
人人臉上含著失望之色。但也僅僅是那麼一點點。雖然沒有見到人,但能見到這等儀仗隊的氣派,也不枉費等了一日。
雖然礙於塵離季的威懾,但依然難掩興奮熱情。尤其是當玄衾qin)的車攆過的時候,兩旁爆發出歡呼聲。此起彼伏。單是玄衾qin)這個人,這種個人魅力的崇拜已經跨越了國家,攔都攔不住!
“鳴翠,如今到哪兒了?“聽到後麵人群此起彼伏的歡呼聲,玄清玉嘴角含了一抹笑意。想伸手挑開簾子向外看去,但基於自幼所學的公主禮儀,還是忍住了,隻能輕聲問。扒著縫隙往外看的人。
“回公主,前麵……前麵好像是衣品閣。人太多了,奴婢看不太清。”
鳴翠透過車簾縫隙,又越過人山人海的人流,依稀看到前麵不遠處似乎門前的牌匿上是衣品閣三個大字。
“衣品閣?”清玉小臉一亮,染上一抹光:“就是那個天下第一巧手雲婆婆唯一一匹布料萬金出售的衣品閣麼?”
“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概是吧!”鳴翠不確定地搖了搖頭。看著清玉發亮的小臉.立即道:“公主若是喜歡,明日就來衣品閣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那個了!”
“嗯!”清玉點點頭:“你要是看的沒錯,那就是那個衣品閣了。”小臉的光澤退卻了幾分:“可惜還要等到明日!”
“要不公主和季王殿下說說,咱們反正坐了一天的車了,就去衣品閣看看。”鳴翠看著公主黯然下來的小臉,立即建議道。
“這……”清玉聽到後麵人群歡呼聲依然不絕於耳,透過依稀的縫隙可以看到外麵人山人海的人,雖然有點兒動心,但是還是搖搖頭:“不用了,這樣不好……”
“公主,隻要您說,季王殿下一定會答應的。“鳴翠立即慫恿道:“要不奴婢挑開簾子和季王殿下說,季王殿下還在咱們車攆身旁呢!”
“還是不要了,明日再來吧!”清玉公主透過車簾縫隙看了一眼那騎著駿馬的紫色身影一眼,還是搖搖頭。
鳴翠一見公主堅持,便也不言語了。繼續看著車外。
塵離季在馬車外,功力高深,況且又離的不遠,自然聽到了車內的對話。目光看向前方的衣品閣,當看到衣品閣門前依然停在那裡的侯府慕容侯爺的專用馬車,頓時鳳目閃過一抹亮光。這麼說她還沒離開麼?
不知道她選了什麼料子,怕是為了過幾日皇祖母的壽宴吧!皇祖母知道她病情好了,一定會讓她進宮的。更何況還有風承國聯姻之事找上她。無論如何,她也是會進宮的。自然來選衣料了。
隻是不知道雲婆婆的料子到了沒有……若是到了……
塵離季鳳目轉回,看向清玉公主緊閉的車簾,鳳目眸底一片深邃無垠。半響,車攆走到衣品閣門前,緊緊抿了一下薄唇,低沉威嚴的聲音開口:“停下!”
打頭的兩名黑衣騎立即停下,儀仗隊緊隨著也緩緩停下。
塵離季看了一眼衣品閣,對著車內玄清玉開口:“公主,你可是想進衣品閣看看?據說雲婆婆的布料今日到。如今看天色,怕是已經到了!”
“真的?”玄清玉頓時一喜。欣喜的聲音雖然掩飾,但還是傳出車簾外。
“嗯!”塵離季聽到玄清玉欣喜的聲音,點點頭:“可要下車?”
“這......”玄清玉頓時猶豫:“我下車去的話,這……好麼?”
“無礙!”塵離季搖搖頭:“我可以派人過去和玄太子知會一聲,也就晚個一時片刻的事。玄太子定然不會怪公主和本王的。”
“那……好吧!”玄清玉也實在喜歡那雲婆婆的手藝。還是五年前父皇壽宴的時候,太子皇兄給她用雲婆婆的布料做了一件衣服,她喜歡的不得了。可情被風公子給用劍傷了一隻袖子,即便是尋了宮裡最巧手的嬤嬤縫製,也還是失了原先的美感,不能穿了。再後來她不好意思再勞煩太子皇兄,便一直再未得了這料子。
塵離季立即招了身後一人,吩咐道:“去和玄太子知會一聲,讓太子殿下稍等片刻,本王和公主去衣品閣看看就回!”
“是,王爺!”那人立即去了。
玄衾qin)在車攆內閉目養神。
小琉璃不時的透過簾幕縫隙彙報到哪兒了。剛說完前麵就是衣品閣,儀仗隊便停了下來,小琉璃立即道:“主子,公主的車攆停在衣品閣了!”
“衣品閣雲婆婆的布匹到了,清玉惦念了這麼些年,停在那裡也不奇怪。隻是不知道塵離季接下來……”
玄衾qin)嘴角微勾,含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頓了頓開口:“隻是不知道他的心到底向著誰,是清玉,還是她……”
小琉璃不明白的看著主子。
“嗬,她那樣的人……如何會錯過一匹好布?塵離季,此舉豈不是太不明智!”玄衾qin)笑著搖搖頭:“不用理會。等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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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琉璃伸手撓撓腦袋,他的腦袋的確不太靈光,轉過身子,繼續趴在徑隙向外看去。
小鳳凰本來很不屑,此時也忍不住的湊到了小琉璃的身邊。
於是一人一鳥透過縫隙看著前麵,恨不得他們家主子將車也移到前麵去。
看了一下,一人一鳥都齊齊回頭期盼的看著玄衾qin)。
玄衾qin)沒有半分挪動的意思。
一人一鳥對看一眼,無奈的繼續趴在那裡。
“我家王爺派屬下前來知會太子殿下。王爺陪同公主去衣品閣看看就回,請太子殿下稍等片刻!”外麵塵離季的親衛聲音響起。
“好!”玄衾qin)淡淡出聲。
那親衛立即打馬反了回去。將征得太子殿下同意之事稟明了自家王爺。
塵離季點點頭,鳳目掃了一眼四處,對著一旁的親衛開口:“衣品閣門前十丈處,不得留人,讓他們一律退後!”
“王爺有令!衣品閣門前十丈處,不得留人,讓他們一律退後!”那侍衛用內力清喊一聲,聲音穿過方圓幾裡之處。
聞言,聚集在衣品閣門外圍堵的人流立即向兩邊散去。人擠人,很快的便空隙出一大片空地。
塵離季看著空出來的地方,對著身後跟隨的親兵一使眼色,數名親兵立即會意,打馬將空出來的空地各占一處方位形成包圍之勢的守護好。
塵離季看著準備好的一切,目光複雜的向著衣品閣看了一眼,翻身下馬,將馬鞭扔給一名親兵,對著玄清玉的車攆道:“公主,請下車!”
車內,玄玄清主手中展平的娟帕再次緊了緊,低垂的眉眼半天不動。
“公主,下車啦!”鳴翠看著公主半天不動,急的輕聲道:“太子殿下可是還在後麵等著呢!”
“嗯!”玄清玉一聽玄衾qin)等著呢,小手鬆了緊拽的帕子展平,對著鳴翠點點頭。
鳴翠立即伸手挑開了簾子,先跳下了車,然後打開簾子讓公主下車。
玄清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探出頭,一眼就看到了欣長身形立著車前的塵離季。眉如黛山,鳳眸如墨,眼若寒星,頭戴紫金玉冠,身穿紫金色錦緞長袍,袖口和衣擺處是用金線繡的大朵紫色曼陀羅花,端的是皎若秋月,灼灼其華。比五年前她父皇壽宴所見更加的俊美非凡,豐姿卓然。
紫衣豔華!不負其名。
玄清玉看著塵離季,心神有一絲微微恍惚。
塵離季同樣在鳴翠挑開簾幕第一時間也看著玄清玉。還是一樣的眉,一樣的眼,瓊姿花貌,天香國色。比那張同樣絕色的臉嬌美,柔軟,婉約……
可是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腦中隻映出那張清華的笑蓉顏色……
心一瞬間跌進了穀底,沉落深涯!
玄清玉剛挑開簾子,無數道目光聚集在她的臉上身上,隻覺得好一朵天香國色的牡丹花,讓人一見就想攬在懷裡,溫柔嗬護。
腦中同時現出方才所見走進衣品閣一身清華的慕容大小姐,不由自主的比較,然後心中齊齊湧上這樣一種想法一一離南國第一美人與慕容大小姐比起來,不過如此!
但清玉公主的確是世間少有的美人,還是一樣養眼。人人目光自然都移不開的看著她。
塵離季如玉的俊顏微微白了一分,但很快就恢複。看著玄清玉,不看她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笑,微微一揖,清潤的聲音開口:“公主請!”
玄清玉立即回神,嬌美的小臉亦是微微一白,很快就一閃而逝。端莊的對著塵離季點點頭,淺淺一笑,笑不露齒,聲音柔軟:“王爺請!”
話落,將纖細白嫩的小手遞給了鳴翠,由鳴翠攙扶著緩步下了車,美眸看向眼前的衣品閣。
......
衣品閣內,餘斐支取回來銀兩交給掌櫃的過目。
掌櫃的剛數完,便聽到外麵季王迎接使者的隊伍停在了衣品閣,頓時老臉一白,看著單莫鑰:“大小姐,季王殿下怕是來取布了,這可如何是好?”
“你的布既然賣給我了,就不用管了!我說了不會讓彆人為難你,就不會讓彆人為難你!”單莫鑰麵色清淡的看著外麵,自然看到了離南國路過的儀仗隊停在了衣品閣的門前。
塵離季下馬對著車攆裡的人說話,話音自然傳進了衣品閣內。
單莫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來有些注定要見的人,即使她不想見,也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
餘斐、餘紋自然也看到了外麵停著的車攆和季王殿下對著車內人說話,季王殿下稱呼車內人為公主,那麼也就是說是清玉公主了?二人都瞪大眼睛看著車外。
當車簾挑開,玄清玉探出頭,露出臉,二人則是齊齊的轉頭看著單莫鑰。發現小姐沒有那麼多的朱釵裙帶,也沒有清玉公主如牡丹花一樣被包裹的華麗,而是簡單的發釵綰起三尺青絲,藍衣如水,一身清華,清麗脫俗。比清玉公主更令人移不開眼睛。
果然她們的小姐才是世間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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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斐、餘紋對看一眼,都閃過一樣的神色。
餘紋緊緊抱緊懷裡的布匹,小姐肯定很喜歡這匹布,自然不能讓給清玉公主。錢都付了,季王來了也不成。
單莫鑰自然也看到了那傳聞中的清玉公主,這樣的女子才讓人憐惜吧?才真正是包裹在金鑲玉中穿金戴銀長大的女人,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喝的是瓊漿玉液。哪像慕容若雨,十六年裡,慕容若雨住的是破敗的小屋,吃的是冷飯殘羹,穿的是破衣爛衫,喝的是涼水冷水,受的是諸般非人的虐待,好了舊傷添了新傷……
一個是離南國最受寵的公主,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中怕化了。一個則是侯府受無視冷落死了娘被爹遺忘的小姐,雖然擁有一層季王未來王妃的身份,但那也沒有成為她的保護傘,而是成了她一切受苦的根源和催命符,更可笑的是本來托付終身良人的季王,還是為了那個金枝玉葉而未嫁先休,更可笑的還是在大婚之日……
看著塵離季彬彬有禮的含笑上前請玄清玉下車,那嬌人兒輕柔淺笑,端莊的邁著蓮花步下車。這樣的一幕,羨煞了多少人的眼睛!郎才女貌,一對璧人,不過如此!
單莫鑰清涼的眸光看著塵離季和玄清玉,嘴角嘲諷的笑愈發的涼寒,同樣擁有一張傾城顏色,真可謂是天差地彆!
“小姐?”餘斐、餘紋擔憂的看著她。
單莫鑰麵色涼寒的笑收起,回身,淡淡的看了一眼餘紋懷裡的布匹,麵無表情的收回視線,繼續看著外麵。
她今日倒是要看看,塵離季如何從她手中奪了這匹布給他的女人!
掌櫃的和一眾衣品閣的夥計也看著外麵,心中打鼓。
離南國的儀仗隊停在這裡,下來的是清玉公主,看來季王殿下這挑布是給清玉公主的,可是如今這匹布被慕容大小姐得了,季王殿下會不會也如那日南城門士兵一般將他們拖出去哢嚓了。隻求佛祖保佑,慕容大小姐真能使得季王不會怪罪他們才是。
“公主請!”塵離季見玄清玉下了車,再次衣袖輕輕一掃,如玉的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長長的睫毛遮住眼中的神色,溫潤開口。
“王爺先請!”玄清玉搖搖頭,柔軟的聲音不大,讓人聽起來柔到骨子裡。
“那本王給公主領路!”塵離季抬步向衣品閣走去。自然鳳目過處一眼就看到了靜然立在窗前藍衣清華的身影。那張清華的笑蓉顏色被簾幕遮掩,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隻覺得方圓十丈之地一片清涼。
走到門口,塵離季的腳步微微頓了頓,薄唇緊緊抿了一下,抬步走了進去。
玄清玉的心思都被剛剛聽塵離季說雲婆婆的布料吸引,自然沒有注意前麵塵離季的變化,也步步如蓮的跟隨著進了衣品閣。
塵離季邁進門口,一眼就見到單莫鑰站在衣品閣的窗前。
隻看到一半麵色清淡的小臉,再也看不到其他情緒。比之清玉瑩潤紅粉的麵色,麵前這張小臉過於青白了幾分,藍色的衣裙包裹的身子,更顯的纖瘦弱不禁風。但她絕然站立,背影散發著清寡孤寒的味道,讓人將她本身這具身休早已經忽視,隻看到她博強堅韌生存的靈魂。
心底忽然一痛,她背部交錯的傷痕忽然閃過他的眼前。腳步猛的頓住。
“小的恭迎王爺大駕!”衣品閣的掌櫃一見季王殿下和清玉公主走了進來,立即迎了出去,卑躬屈膝見禮。
“嗯!”塵離季淡淡的應了一聲,疏離的眸底遮住眼中升起的朦朧色澤,目光從單莫鑰身上移開;略過餘紋手中的布匹,微微一暗,看著掌櫃的:“品尚軒雲婆婆的那一匹布可是到了?”
“回王爺,到了!”掌櫃的立即躬身應聲,不敢看季王的眼睛,低著頭回道。
“可是還有?”塵離季見清玉公主走了進來,緩緩開口。
“回王爺,您…您來晚了一步,剛剛被慕容大小姐買走了……”掌櫃的抬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單莫鑰,立即道。
玄清玉走了進來,一直被那挑布攪了心神,自然沒主意窗前站的單莫鑰,如今一聽說布被人家買走了,頓時小臉一暗,心中閃過失望。
順著掌櫃的目光,看到了背著身子站在窗前的單莫鑰,此時聽到掌櫃的說她的名姓,頓時睜大美眸,她就是傳言的慕容侯府大小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