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站長,我的好舅舅,你是真想讓我死嗎?
莫焜心亂如麻,已經無話可說。
本來想著趁此機會,與自己這位親舅舅商量一下,緩一緩研究院的幾項研究項目,結果這還沒張口,研究院下個月的預算就又要漲上幾百上千萬,等於這趟不僅大概率無功而返,而且窟窿還越填越大!
莫焜的心思徹底飄遠,不管誰來搭話,都是不理不睬。
要知道,他才把位置坐穩,正是需要積攢威望的時候,許下的承諾無論如何都要完成,尤其這次涉及的是真金白銀,就更要拿出切實的成果,沒機會隻在表麵糊弄。
現在該怎麼辦?
不知不覺,整個流程已經走完,寒風拂麵,莫焜才發覺已經離開了研究院,而自己卻連怎麼穿上的外套都沒有印象。
“喜怒不形於色是當權者的基本功。”
與莫焜正相反,莫洪擂顯然對此行格外滿意,沒有了往日的不苟言笑,甚至語氣也因此變得頗為隨和:“如此心不在焉,小焜,看來你最近遇到的麻煩不少啊。”
“……嗯。”
方才醒神的莫焜沒有否認,很是坦誠……也可以說破罐破摔,道:“確實不少,而且都關於財政,隨著北方的政治鬥爭愈演愈烈,我們這邊的缺口越來越大,快要填不上了。”
“猜到了。”
莫洪擂挑挑眉,直言問道:“不過我想應該不止於此,如果僅僅因為錢,你還不至於這樣,更多是受了誰的氣吧?”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莫焜苦笑一聲,道:“確實是這樣,現在村裡的那些元老越來越過分了,恃寵而驕不說,現在已經開始反客為主,把自己當成了三莫鎮的主人。”
這話既委婉又有些刺耳,就像是某個幽怨的大家閨秀,在彆彆扭扭的埋怨丈夫。
手搭在了莫焜肩膀,莫洪擂笑了笑,輕描淡寫:“這很正常,不是嗎?”
一瞬間打好上千字腹稿的莫焜,霎時被這短短幾個字噎得說不出話來。
沉默中,莫焜表情變換,許久之後倍感憋屈的點了點頭:“……是。”
咧開嘴低笑幾聲,莫洪擂搖頭止步,麵對莫焜,嚴肅而道:“古今中外,無論規模是小是小,任何集體的初創集團,都必然會隨著時間推移變得尾大不掉,這是通例。”
頓了頓,莫洪擂又是咧嘴一笑:“但這並非無解,將功勳集團斬草除根,或是打痛收複的例子並不在少數,隻是這件事隻能由你自己來做。”
“我?”莫焜茫然中有些手足無措,“我……我自己嗎?”
“對。”莫洪擂微笑負手,道,“你不是一直讓人稱你為‘少主’麼,如果你真的想坐穩‘少主’這個位置,那麼這個問題就隻能由你自己來解決。”
莫焜默然低頭,輕言:“可我要是輸……”
“謀其政,負其責。”
莫洪擂的語氣霎時又恢複了嚴肅,粗暴打斷:“既然你要威望,要權力,那你當然也就要同時做好可能會滿盤皆輸的心理準備。”
話至此,莫焜明白已經沒必要再問下去。
隨著以太暗網越做越大,時至今日,他與莫洪擂之間早就不存在純情的親情,現實也不允許出現。
所以莫焜相信,如果自己輸掉了這場權力鬥爭,莫洪擂會毫不猶豫的親手結束自己的政治生命,用以安撫村中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