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您在一起的最後五天!
什麼是擁有?什麼是失去,在金家大院裡每天都有人費儘心機得到,又在獲得的同時已開始失去更多。
開臉的鬨劇結束,金氏囑咐鮑施仁,靈娘來一趟不容易,又是他收巧姑娘入房的好日子,晚上三人一起用飯。靈娘稱家中還有事兒,隻和弟弟說說話就走,隻字沒提巧翠兒的事。待到靈娘和鮑施人獨處,靈娘抄起雞毛撣很厲的抽打鮑施仁,鮑施仁被靈娘突然舉動躲閃不及,同時心中甚是不快。今日他光明正大收小妾的好日子,又是過年,這樣被打內心的反彈心理,促使他一把奪下雞毛撣。並對靈娘嗬斥道
”你敢什麼?“
靈娘一怔,鮑施仁從沒這樣不尊重過她,頭一次沒恭敬的喊她姐姐再開口。少頓,靈娘顧不得鮑施仁對她態度的改變,以及自己內心深處的不適說“你今日是昏了頭了!我讓你捎信的人回去怎麼交待你說的!巧翠兒不能留,怎麼今日就開臉收房了?”
“夫人安排的,我也……哈哈……隻能勉為其難不是。“鮑施仁得意的望著靈娘。
“夫人願意!笑話,那個女人願意和她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我教過你多少次了,要對金氏好,要聽她的,要……”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聽她安排了,你不還在挑毛病?“
“你這是聽她的?正話,反話你聽不出來?既然聽不出來,你也等我來了在答應,你看今天鬨到,又陪著你被她們指桑罵槐一端。為了要你過上人上人的生活,處處為你著想,事事為你謀劃,我和公雞拜堂結婚,這樣委屈辛苦,為了誰!末了,還要為了你這個不爭氣的家夥,次次被人拉出來辱罵一通,你不會長長心眼嗎?你那腦子,是……”
“夠了!彆動不動就拿你那點陳年穀子爛玉米的事來說,好像多委屈一樣。彆光說都是為了我,你自己沒舒服?咱們倆誰先過上富人生活的,沒有你那個陰曹地府的死鬼,你不也和外麵的流民一樣,早不知道是死是活了。人家怎麼侮辱你了,你不就是和公雞的拜的堂,這是事實。再說又不用你去給巧翠兒開臉,爭什麼是不是全人?你若怕被人提那檔子事兒,當初就彆嫁給你那死鬼丈夫啊?看……看大年下了,你還哭起來了。晦氣,晦氣,你是給死人過的時間太長了,不懂男女歡好之事魔力,金氏,她離不開我,沒事,早點回去吧“
鮑施仁的話字字打臉,靈娘原本恨鐵不成鋼的心,已失去了熱度,剛開始以為弟弟隻是被自己說急了口無遮攔。但越聽越心寒,鮑施仁說的話字字誅心,讓自己感覺既往為他這個幺弟所有的付出都是不值得的。彆人怎麼說她,她都可以不計較,但鮑施仁不可以。那個姑娘不懷春,那個姑娘願意和死人過一生,還說自己過的舒服。靈娘顫抖著手指著鮑施人,一臉的悲愴。鮑施仁一臉的不耐煩,按下她顫抖的手道“天不早了,姐姐回吧,你夫君和婆家還等你回家吃飯。”說完就甩手而去,留靈娘獨自一人呆愣在原地。靈娘是被宏嬸兒攙扶著離開莊子的,聽外院的管事說,靈娘出來莊子的地界麵朝金家大院嚎啕痛哭,那哭聲聽著極滲人,如同從地底下竄出來的嘶吼。大家都說到底是和公雞拜過堂的人的,哭出來的腔調都如鬼似妖。
靈娘什麼時候哭完的,什麼時候離開的不提,楊姐兒卻是在巧姐二開臉當天就不見紅了。來替巧翠兒搬家的人拉開單子,一幅清點十裡紅妝的架勢,本沒幾樣東西要搬走,卻是先將夫人賞賜給巧翠兒的東西搬到楊姨娘院子清點簽收後,再搬到巧翠兒的新住處的。說是夫人正在巧翠兒哪裡給院子提筆起名,庫房東西已出庫隻能先運到楊姐兒處。楊姐兒已不想問巧翠兒的院子在哪裡?屋裡將會怎麼布置,離自己的院子遠近,都對自己沒意義了。鮑施仁常說金氏是個純情的人,就能癡情到如此寵溺自家爺們兒,還為那個爬床的獨立院落。女人為了個情字都一樣,金氏家大業大也終究是個女人,為了這倒貼的花心人委曲求全。可是自己又聰明到哪裡?原想是自己高明,用巧翠兒這個棋子為自己掙回老爺,卻不想反被巧翠兒利用。巧翠兒變成了巧姑娘,我呸,就是個破落戶了,還叫姑娘。還有夫人親筆題字的院子,夫人這是抬舉巧翠兒下我麵子。好,非常好!等我肚子裡的寶出生了,讓鮑施仁逼著你也給我孩子題字,我說讓你寫幾張,你就得寫幾張。
楊姐兒沉浸在自己內心得愛恨情仇裡,對著蓮花鏡嚇神似的簪花梳妝,嘴裡哼唱著調調,仿佛鮑施仁隨時都會來。她自信就算鮑施仁再饞新歡不戀舊愛,這巧翠兒說什麼都是自己為他謀劃來得,巧翠兒要搬出自己院子他說什麼都該回來看看她。她等啊等,鮑施仁始終沒來。沒出十五楊姐兒就早生產,鮑施仁和她曾精心挑選的郎中接生婆,以及她為了求穩妥,還給了很多好處的郎中,接生婆一個也沒出現。隻有豔紅帶著一群,楊姐兒從沒見過的人站滿了她的臥室。那晚,曉蓮原以為會聽到楊姐兒生產前竭儘全力產子的嘶鳴嚎叫聲。但是出奇的安靜。也沒聽到有仆役為生產準備燒水等物品的忙碌聲,徐嬸子也沒召集小廚房的人去臨時開工為楊姐兒準備吃食。次日,莊子裡來了做法式的人,說是楊姐兒的孩子生下渾身淤青,麵容異常,才請了人來鎮邪驅汙。還說楊姐兒生出怪胎不能點燈,怕邪胎找上門來給莊子帶來不祥。楊姐兒需要禁錮在自己的臥室,七七四十九天不得見陽光,否則對產婦也不好。曉蓮和豔紅白天能見麵的時間越來越少,豔紅都是二半夜才回來。
這晚,豔紅問曉蓮楊姐兒生出怪胎開不開心,曉蓮說說不上來,但心裡確實沒有開心的感覺。豔紅聽道曉蓮的回答有點生氣,這麼痛快的事兒竟然不開心,
“你是忘了她欺負你的事兒了?“豔紅問道?
”怎麼會忘呢,姐姐。“曉蓮又醞釀了會兒,“每次她出現每有一次不是心驚肉跳的。如今她被圈禁起來,我心裡依然感覺怪怪的。“其實曉蓮在心裡揣了半天,這種感覺應該是比從前更加忐忑不安。她雖然沒有豔紅精明,也沒什麼心機,但楊姐兒這事兒很蹊蹺。她雖然才14歲,再加上窮人的孩子整日掙紮在饑餓戰線上不通男女間的相愛相殺,但她明事理。楊姐兒住的是夫人的院子,吃的是夫人的,就該按金家大院的規矩做人做事,楊姐兒給她的感覺很出格。她以為按劉媽第一次見她說的規定,楊姐兒早該像鹵水灶台上的嬸子一樣就看不見了,可楊姐兒一直在。現在曉蓮被豔紅告知,楊姐兒生下奇怪的小孩,可她又沒見,到底是有多奇怪?她感覺很不按。楊姐兒這事兒推翻了她辛苦幾個月總結的生存之道。
豔紅看曉蓮這樣子,就來氣,“怪怪的?怎麼怪,如何怪?你覺得哪裡怪?你問啊!“
曉蓮聽後很久不說話,豔紅覺得曉蓮對自己似乎不再依附,甚至覺的是曉蓮自以為自己是蓮小姐了,就有依仗了,就不把自己放在了眼裡。”
“啊!姐姐,我……”曉蓮被豔紅問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彆我什麼我了,你就是個奇怪的出生,怪怪的就怪怪的吧。“豔紅看著結巴的曉蓮才心頭感覺好受點。隻是曉蓮心想豔紅姐怎麼說我是畜生呢?但也不敢多言,這莊子裡因多說話不見的人太多了,有何必為了問個明白就死掉了。
楊姐兒被圈禁後不久巧翠兒也不見了,鮑施仁卻又有了位新的美嬌娘,此次還是主家主動給鮑施仁開臉送到床上的,還說迎新可以衝晦氣,還把楊姐兒的院按三分之二和三分之一分開,讓新人入住大的地方,還說近一個月要鮑施仁夜夜都要去新人出歡好。所有關於楊姐兒和新人的事豔紅每晚回來都會對曉蓮說個不停,她發現曉蓮每每聽到這些事都表情凝重,這讓她很痛快。隨著新人的入住,鮑施仁去鋪子裡的時間越來越少,每日沉浸在美人的溫柔鄉。不久美人的妹妹進莊子看嬌娘,嬌娘就留妹妹住下,主家也同意,隻是當天曉蓮聽到了久久沒有音訊的楊姐兒的哀號,並聽到有人破門而出的聲音,隨著兩個院落間人聲鼎沸就聽見一群人追趕著出了走道,有熙熙攘攘的回來,並伴隨著鮑施仁的吆五喝六後,又有人拖了什麼離開了。鮑施仁不再是那個窮的有骨氣的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