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您在一起的最後五天!
1964年10月16日,中國第一顆原子彈在新疆羅布泊爆炸成功,抵禦了帝國主義的武力威脅,打破他們的核訛詐、核壟斷,增強了國防實力,保衛了來之不易的和平。揚我國名,立我國威,使我們青年一輩倍感驕傲自豪。學校也發起了以原子彈爆發為背景的命題作文書寫。我包含激動的心情,一直在馬路牙子上寫到很晚。老師在班上宣讀了我的作文,說我寫的文章不僅清晰的講述了原子彈研究的背景,以及研發過程的艱辛。而且結合目前的國際形勢展望了未來,暢想了國富民強的中國大地的景象,插上聯想的翅膀,使大家有種身臨其境的感受。老師說,希望我們這一輩要牢記“落後就要挨打”的道理,年輕一輩要以身作則,努力學習報效祖國的決心。
午餐的時候,我和麗君,尚琪聚在一起,還沉浸在語文課堂上老師激情的通過展讀同學們的文章,激勵我們努力學習的情緒中。三個好朋友也都明確了自己未來奮鬥的方向,麗君激動的說“將來我想成為一名醫生,做拯救人體的工程師。”
尚琪說“如果可能,我希望成為一名外交管,與各國交涉溝通,成為世界和中國的橋梁。”
我認真的聽著她們的理想,為她們能擁有遠大的目標而開心。麗君和尚琪激情四射的說了半天,看我隻是認真聽著,沒有參與進來,也告訴她們我的理想,就拽著我的胳膊搖晃著說“鳳兒,今天就屬你的作文受到老師的表演最多,快點!也說說你未來的理想。”
我笑著說“我其實沒什麼理想,我家的條件也供給不了我太遠大的理想。”我稍頓,放下碗筷接著說“我想上個管吃關注的技校就可以了。”
“太可惜了!”麗君和尚琪一口同聲說到,
“那怎麼成!鳳兒,你學習成績那樣好,怎麼能不上大學?”
“是呀!“尚琪又緊跟著說到,“你要是家庭困難,應該可以繼續讓居委會主任給你寫申請免學費的。”
“咱們還可以一起考同一個學校,還一起吃飯,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
“鳳兒,你寫的文章太好了,你要堅持去上大學,將來可以做的事情更多。“
我的心總是被這兩個好友一次次的溫暖,我能回報她們的隻有一句真心的感謝。
“謝謝你們,我的朋友。“當我說出‘謝謝’兩個字的時候,也聽到自己內心遺憾的聲音,“隻是,我若上大學,就比我上技校晚參加工作兩年,你也見過我媽媽和爸爸的,現在都已年齡很大了,我想提早出來工作掙錢,讓他們多享兩天福。”
麗君和尚琪聽到此,也不由得眼眶濕潤。貧窮的現狀,必須讓我們學會放棄,我心中何嘗不是如她們眼中的晶瑩一般,常常濕潤。但媽媽爸爸真的已非常老了,我都不敢去想他們還能陪我多久,我必須早點開始掙錢,我真擔心,若我上高中,上大學,他們供養我出來後,都沒時間享受他們女兒的孝敬。所以,所以,所以我要選擇技校,和時間賽跑,這樣才能有更多時間去愛他們。
1965年我上了工藝美術學習,麗君和尚琪為了他們的理想繼續攻讀。我不覺的上技校委屈,因為我也是個愛美的人,在工藝美術學校我可以接觸到很多和美相關的事情。跟著老師學畫侍女圖,學習辨識畫中人,不同地位身份的人,都穿著什麼不同著裝,佩戴什麼樣首飾頭麵。從服飾的變遷中了解中華民族浩瀚的曆史變遷。還能分辨出寶石的種類和做玉石的設計與雕刻,件件樁樁都是我愛好的,最重要的是,學校免費管吃住,畢業時間早,還包分配,爹和娘就不會我的生計作難了。
娘聽說我上了技校,也很高興,她流著淚說,要享我老幺的福了。我用手環抱著娘,對娘說,“娘,以後咱都不哭了,生活會越來越好的。”母親在我懷裡那刻,我覺得我真的可以照顧她最後的所有歲月。我凝望著她頭上,因‘進門嬸’用擀麵杖敲打頭蓋骨造成的深壕,用手撫摸著娘的背,感覺這刻一眼就到了儘頭。
技校每周也有休學的一天,娘也儘量在那一天回家等我。我總會將節省下來的食物帶回來,娘也吃的開心,仿佛帶回來的冷饅頭,偶爾的水果,就算是她享了我的福氣一樣。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心,要好好學習技術,成為行業的能手,給娘帶來真正的福氣。但生活似乎真的如先人講的那樣生活不如意,十有八九。本來生活逐布順暢,按部就班的走下來了,卻因的到來再次變的不穩定。我和娘居住的大雜院在城市的中心,文革的運動時刻波及和充斥著大雜院。原本和諧的大雜院,也改變了模樣。以往大家從各自家中拿麵,你家和麵,他家擀胚,我家翻麵,搭夥做飯,小家夥們一旁流著口水,等著出爐第一張烙餅的歡樂場麵再也看不到。就連鄰居家賣漿麵條的嬸子,因革命觀點不同,差點和她當家兒的離婚。破四舊,紅小兵砸破了老街的浮雕和羚羊群,每天大喇叭裡播送著“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的口號。二姐也如他們一樣錯誤的理解了革命的意義,做出了對娘痛苦的傷害。
二姐讓娘去批鬥大會上憶苦思甜,讓娘上去說說她在金家大院的那些事兒。娘不願意,二姐就說娘的思想落後,沒有立場。那天我休學回家,門上落著鎖。爹和娘都不在,問鄰居都說不知道去了那裡。我很著急,去能想到所有地方找尋爹和娘。路上遇到了大姐姐。
“鳳兒,你可回來了,媽在我家藏著呢。“
“藏?出啥事兒了?“我此時更加焦急了。
“快走,見了媽就知道了。“大姐姐一把拉起我,一路小跑的去見娘。
見到娘時,她雙眼恍惚,頭微顫,口齒不清的反複念叨“我不值呀,我不值。”
“娘,娘,你怎麼了,你不要嚇鳳兒。“我望著娘失神的模樣,心裡怕極了。
娘被我突然的呼喚聲下了一跳,身子條件反射的向後躲避。
”娘,我是鳳兒啊,娘!“
”鳳兒?鳳啊!“娘哭出了聲音,”鳳兒,我不值呀。“邊哭,邊用手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我一把握住娘的手說”萬事都有鳳兒呢,娘,你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兒。“
”小茹讓我去批鬥大會,還讓我把金家大院的事兒都說說。我不想說啊!鳳兒!我不想說,不想去回憶那些事兒。小茹就要上報政府,說我是地主婆。“娘說到此處更加的難過,情緒激動。”鳳兒,你媽我是地主婆嗎?我為了她……“娘哽咽了,說不出話來。”鳳兒,我為了她……”
“媽,不哭!找她理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