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您在一起的最後五天!
春節過後,向天從南曹會上買了一隻綿延,一隻山羊。每天一早向天就將羊趕到廠子裡食堂後麵的青春地。父親工作的食堂後有一大片天然的青草,兩隻喜宴將有大用場的咩咩羊,每次看見草就歡喜的不得了。向天將羊放下,就去車間上班,晚上下班,去父親哪裡吃飯後,再騎著父親的自行車,帶著食堂的剩飯吹著口哨,牽著羊一路回家。羊每天按時吃草,向天每天溜羊雷打不動,眼見到了9月20日,向天母親問向天,為了結婚,都快曬成黑泥蛋兒了。不知道辦事那天,女方家會不會嫌棄。向天齜牙笑的嘿嘿,還對母親說
“鳳兒是個小白妞,我是個黑泥蛋兒,娘,你歡喜嗎?”
母親百思不得其解。
“娘,黑小子娶白妞兒,過門就生大胖小子。”
向天開心的吹這口哨,看著眼前的羊被自己喂的膘肥體壯。心裡想象著他的白妞兒有沒有想著他。
婚禮臨近,向天忙的不可開交,就聽見身後有人喊道
“二哥!“
向天聞聲轉頭望去,看見門框上依著一個人。
“你是誰啊?“向天問道
“我是齊二寶的兄弟,四寶。“
向天一看,說到“啊,齊二寶的的兄弟啊!你啥事兒?“
“俺二哥讓來找你,說你結婚呢,讓來給你幫幫忙。“四寶回答道
“呀!謝謝你,也提我給你二哥說一聲,回頭我去找他玩,現在實在說太忙了“。
“家裡有啥我能幫忙的?“
“晚兩天,家裡宰羊類,……“向天話還沒說完,四寶接著話頭說道
“我來給你撥。“
”撥不用你,俺爹都給整了,到時候你給吹吹就行了。“
“那中,啥時候過來?“四寶問道
向天想了想說
“到時候,你……哎,你在哪兒上班呢?“
“哎,我咧哥。“四寶豎起大拇指,晃了晃說”哥,我給你說,宰羊的時候,你到廠大門口,你就說,找俺兄弟齊四寶類,到時候就有人去叫我。他們要敢不給你叫,你給我說哥!我魁他!
“呦嘿!中……中……”向天也豎起了大拇指,曾讚的說。
時間飛轉,轉眼距離結婚的日子還有一天,向天去廠子裡找來了齊四寶。兩人一路急走,轉眼道了四後坑的高台上。向天的父親他們已將羊四腳捆好,放倒在高台上,羊頭伸出台邊。四寶和向天父親打過招呼就站在一旁,等切了三管,放完羊血,就上手吹羊。高台上羊血突突的噴入大不鏽鋼盆,周圍其他的師傅早已準備好了清水和食鹽,等著上手做血糕。
四後坑的高台,是幾道街固定宰羊的地方。每當有人宰羊,街道上就會有孩童奔跑著,吆喝著叫來更多的玩伴來看。有的孩童膽大,拿著吃食邊看變吃。有的膽小,就拉著大人一同前往。伸手好的年紀大點的孩童,則會攀爬倒高台上唯一的榆樹上,現場直擊宰羊的場麵。愛看宰羊的人,不光有孩童,日常也沒什麼娛樂項目,大人們手頭沒有事情的,成群的也會來看宰羊。所以,每逢此時,四後坑宰羊的高台,就會被圍的哪哪都是人。宰羊的每個環節都很驚心,無論是熱血噴出,還是吹羊鼓皮,每個程序都是技術活。
這廂師傅們放完養血,端走做血糕。齊四寶就挽起袖子,前腿弓步,後腿腳遁地,一手拎起後羊腿,麻利的在後腿上割開一個小口,從案板上取來一根鐵條,快速的插進小口上下捅一捅,然後把嘴湊上去使勁往裡吹氣。眼見羊的身體膨脹起來,圍觀的孩童都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呼。羊皮吹好,四寶將羊腳腿交給向天的父親,大家就開始從後腿切口處開始剝皮。向天排排四寶的肩膀表示感謝,四寶揮揮手表示不隻一提。
結婚的頭一天是向天家最忙的一天,將借來的桌麵支好,將碗碟擦洗乾淨。洗菜切菜,端湯,溜肉片,炸扣碗。向天的父親是廠子食堂的大廚,鹵了一手的好羊頭肉。此時的他已經開始將腿毛後的羊頭放入大鍋,撒上自己的獨家配方。此時門外傳來向天的聲音,從聲音裡透著意外的驚喜。大哥和父親放下手頭的活,聞聲走到門外,隻見向天正興奮的圍著一輛蘇聯的伏爾加。
“爸!廠子裡的小車班組長給咱們配了一輛小臥車,和一輛15座麵包。師傅開來讓您看看,這輛車的顏色怎麼樣?“
“哎呦,我的組長啊!對我家向天太好了。回頭小車班再加班,都去我哪兒,不醉不罷休”
時間飛轉,收拾妥當的向天在鏡子前,用發蠟摸好最後一根頭發,喜佳佳的和迎親的人準備出發接鳳兒去。
“我說哥!”四寶坐在自行車上,兩腳踩著地,說道“我還準備讓俺廠子裡的年輕人把俺嫂騎車給帶回來,你有車,不早說。哎呦嘿,嘖嘖!這車光禿禿的。等住啊,等住著。”
四寶說完騎著自行車就回到織帶廠,一會兒的功夫,懷裡抱著幾大團紅綢,生後還跟著姑娘小媳婦們。
“都去吧!給俺哥的車好好整整,搞得喜慶點。“
一會兒的功夫,女人們做好了紅色花球,四寶利用自己身高優勢,快速的將紅綢紮在銀色的伏爾加上。
車子開到鳳兒家,她那邊的人早早的都把自行車整齊的紮在路邊。就等著新郎的自行車隊以來,接上新娘就一行快速的趕去拜堂。向天的車隊一道,嚇了鳳兒一跳,這是那裡找來的車呀!隨後喜悅飛上了眉梢。向天湊道鳳的身邊說
“咋樣!給你們一車拉回去。風光不?“
鳳兒笑開了花兒。耳邊聽著廠子裡的人稱讚著向天嫩愛人真有本事,能用車接你結婚……哎呦!人挺能乾的,就是黑了點。鳳兒微笑著說
“買了兩隻樣,都是他每天牽著羊親自喂草,風雨無阻,都是給他累的拉。“
鳳兒隨機看了看向天,向天也正在看他。那是他的新娘,膚白貌美,有手藝。在喜服的襯托下,美麗動人,至此以後,這個漂亮的姑娘就是他的妻。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任何理由,他都將和她永遠在一起,忠貞不渝直至生命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