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您在一起的最後五天!
向天再次騎行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和腳步都變的輕鬆。他已知道到家該如何麵對和處理妻子執意去特區的念頭。
向天抵達家時,已是上午十點多鐘,向天紮好自行車就徑直的去找王嬸兒。向天很少來找王嬸兒,他記憶裡石紅霞一直都不是很樂意他們兄妹接近王家。以至於後來鳳兒嫁到向家,平凡的與王嬸兒來往,石紅霞時常暗示向天,不要讓鳳兒太接近王嬸兒,怎麼說王嬸兒與向家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是完全不同的家庭。向天礙於兩個孩子總要王嬸兒照顧,就沒有強製鳳兒不要和王嬸兒家走動。此時,向天推開王嬸兒家厚重的木門,似乎推開了另外一個世界。這扇木門後的景象,向天早已在腦海裡抹去很久。此時,他腳踩大青石地麵,望著王嬸兒家的兩層青磚挑梁大屋,腦海裡竟然浮現出,王嬸兒家曾經南北東西橫跨幾個街區田莊時期的景象。向天自問,若是他,是否可以順應時代變遷,緊隨大政方針的去自我覺悟和革新改變,從田莊到小樓,都能愉快的生活?這樣的一家人,不也沒離家發展依舊成為這個小院裡相對富足的人家嗎。
在向天呆愣的時候,王嬸兒已聞聲從內屋出來,一手拎著針線框,右手拿著剪子矗立在小院的的二層青石小院內。
“向天?”王嬸兒呼喚。“沒上班?出什麼事情了?”
“嬸兒,真是有事兒找您商量。”向天不好意思的的撓撓頭。
王嬸兒聞詢,連忙轉身回屋,從屋內拿出兩個小馬紮,讓向天坐下。同樣的場景,鳳兒也曾在小馬紮上問詢王嬸兒深圳好嗎?和王嬸兒講述著陳師傅帶來的特區消息。此刻,向天也坐在馬紮上,給王嬸兒表明自己的心願和無奈。
王嬸兒聽著向天這樣如此,如此這般的反複說著自己心裡的猜測,以及計劃如何處理鳳兒去特區這個事情的方法。起先王嬸倒是聽的認真,直到向天開始絮叨起來,王嬸兒才意識到,彆說女人囉嗦,那是男人沒攤上事兒!看眼前的這個男人,幾十年如一日的沒造訪過自己的家,這一來,說起自己在乎的事情,那叫一個繁瑣話多。
王嬸兒默不作聲的將身旁的菜筐端在膝上,開始邊聽邊摘著她的菜。向天越說越眉頭緊鎖,直到王嬸兒聽出向天囉嗦的內容裡,再沒新內容更新的時候,她打斷了向天,說到
“向天,啥都別說了,你的女人很優秀,但是你和你娘都看不到。”
向天的嘮叨被王嬸兒突然打斷,並且還聽到他認為和自己說話內容不搭調的話。他迷惑的望著王嬸兒。
“鳳兒還真是個挺能忍的女人,石紅霞就知道把媳婦往死裡用,鳳兒又是個實心眼,換了我,我早跑了。錯,換了我,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結果。我不可能讓彆人拿捏成嗨!我都說了點什麼。”
王嬸將膝上的菜筐重新放到地麵上,調整一下身形說“這樣吧向天,你的家事我不方便說對錯。我就先問你幾個問題,你想好了,認真回答。”
向天肯定的點點頭。
“撇開你心裡認可的親情和愛情觀,你好好算算,百年之後,誰會陪你一起終老?你想讓陪你的那個人,如何陪你。是像我和你叔叔一樣健健康康的一起變老?還是想像,我家斜對過街道對麵的那兩口誰都不打理誰,到她家男人在屋裡都放臭了,才知道他男人已突發急症死了?”
向天心頭一緊,他從沒想那樣遠,就像他從沒想過,他向天的媳婦會離家出走一樣。向天認為家庭不和的永遠都該是彆人家,而且所有的家庭都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就想石紅霞和他爹,不也是年青的時候吵吵鬨鬨,到老了無比和睦安康嗎。
“向天,你知道特區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嗎?”王嬸兒並不想知道向天第一個問題的答案,第二個問題緊跟著就來了。
向天愕然,新聞聯播上經常講啊,他們男人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會集體討論特區的變化,特區在向天的腦海裡僅僅代表著中國的國富民強,從沒認真去深想特區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什麼樣的人,才能被特區接納?”
“有能力,有真才實學,有抱負的綜合性人才,才能被特區接納。”向天回答道。
“你媳婦是被人請去的,這樣一個你口中的表述的女子,心甘情願待在家中相夫教子,你說她有多愛你。深圳有很多發展機會和優秀的開拓者,鳳兒此次若真走了,我估計,就不會回來了。”
向天默默的點著頭。
“向天,就算一邊是娘,一邊是妻。但你要明白,百年後最終還是你媳婦陪你一起終老。你此刻不對她好,就是她不走,她被氣壞了,最後你就可憐了。你沒到我這個年紀,你還體會不到。我現在可以沒有兒女,但不能沒有我老伴。”
王嬸兒的話向天聽進了心裡,當年他娶鳳兒的時候,是從心底的喜歡,但時過境遷瑣碎的日常生活,讓他的女人看起來也沒最初那樣可愛。王嬸兒說的是對的,他一直在以母親最大的觀念處理發生在家庭裡的事情,低頭走著自己認為對的道路,並沒認真去想,一直陪著他身邊的妻子,是否走的舒心順暢。母要敬,妻要愛。也許,他還有機會,將鳳兒的心暖回來。
當鳳兒中午回到家,向天買了鳳兒愛吃的燒雞,做了紅燒大鯉魚,炒了土豆牛肉,清蒸了扣碗,做了紫菜蛋花湯。鳳兒看到一桌子的好菜,心中滋味萬千。向天拉鳳兒坐下,鳳兒的身體些許抗拒細微的避讓著向天的臂彎。
“孩子們呢?”
“王嬸兒帶走了,給咱們留個空間說說話。”
鳳兒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