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英的惶恐,讓高玉蘭心裡歎了口氣,明白對方從來沒來過這麼乾淨的地方。
可這又怎樣,十年前,自己不也是這副模樣嗎?自己也是從吃苦的階段過來的呀。
心裡苦笑,可她臉上倒是還跟剛才一樣,安慰道:“原來是客,你不坐下,我們這家人怎麼坐下呢?”
說到這兒,她也沒讓崔曉雲繼續拒絕,就拍了下崔曉雲肩頭:“妹子,坐下吧,隻有你坐下,你那兩個孩子,才能坐下,你說是不是?”
“……”崔秀英心裡感覺有些溫暖,加上對方似乎並沒有發起責難,她也就順勢坐了下去。
畢竟,高玉蘭說的沒錯,如果她還堅持著不坐下,那麼雲鷹還有豔榮兩個人,恐怕還真不敢坐下。
沒看見嗎?雲鷹緊張的都開始顫抖了,倒是豔榮表現得還算正常,可看到桌子上那些菜肴,不是也目瞪口呆了嗎?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家教不好啊,哪像人家高玉蘭,隨便拿出一個兒女來,都不是自己兒子能夠比擬的。
更何況,那邊還有人家四個娘家人,無論男女,看起來也不是自己兒子能比的啊!
心裡沮喪,她原本那些思想,都在和高玉蘭的對比中,直接煙消雲散了。
她雖然帶著目的而來,可就憑高玉蘭能夠教育出這麼出色的兒女,就自己那點小心思,恐怕見麵那一刻,人家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就憑這個,自己憑什麼還要和吳守德敘敘思念之情,哀求對方對自己兒女好點,最好再給點錢?
可看吳守德那個老東西臉色,似乎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思念,倒是對自己兒子孫女,臉色居然有些糾結。
就憑他那點想法,自己難道還不能明白,當初自己勾搭上吳守德,隨後這老東西就再也沒去見過自己,是因為什麼啊?、
還是去世的老娘說得對,男人啊,都不是個好東西,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就沒一個好人。
他們看上的隻是自己的身體,等到自己把身體交出去之後,男人就再也沒了興趣……
她想了這麼多,彆人可並不知道,所以按照老家的風俗,大家都坐了下來。
崔秀英坐的位置,恰好就在高玉蘭身邊,和吳守德就隔了一個人的距離,這樣的安排,讓崔曉雲心裡歎了口氣。
因為她明白,自己之所以坐在這裡,完全是因為自己是第一次來,人家是出於禮節,才和自己坐在了一起。
可高玉蘭心裡,恐怕從來都沒把自己當成一家人……
“妹子……”
“啊?”正在自怨自艾的崔曉雲猛地驚醒過來,扭頭看著已經起身的高玉蘭,慌忙也跟著站了起來。
“彆這麼緊張!”高玉蘭微笑著搖搖頭,同時晃了下手裡拿著的酒杯,解釋道:“妹子,這是我侄子自己釀的葡萄酒,沒度數口感還算不錯!”
說到這兒,她發現崔秀英空著手,於是把崔秀英麵前的酒杯拿了起來,輕輕遞到了崔秀英手裡:“妹子,你是此一次來我家,作為這個家的主人,我們姐倆喝一杯。”
“我……”
“彆這麼緊張,沒度數的。”高玉蘭微笑著拿起酒杯,在崔曉雲酒杯上輕輕碰了下,隨後輕輕抿了一口。
見她喝的不多,崔秀英不好意思拒絕,就學著高玉蘭的樣子,輕輕抿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