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光琛說完後,仔細的看著吳三桂的反應,隻見吳三桂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動的神色。
方光琛見狀,當即說道:“侯爺,昔日出征之時,天子不是許諾駐緬將軍,亦或是駐緬大臣,皆可為之,此番大勝,不如上疏言,緬地剛定,自請為駐緬將軍,想必天子定然同意!”
吳三桂聞言歎了口氣,道:“恐天子猜忌吾有異心。”
方光琛哈哈一笑,道:“侯爺何必杞人憂天,緬地如此荒蠻,天子又怎會起疑呢。”
吳三桂細細思量,覺得方光琛說的確實有理,有異心也得看地方,要麼是可隨時封鎖閉關之地,要麼是錢糧富庶之城,這緬甸有啥,天子應當是不會起疑。
隨後吳三桂急派信使,上疏孟浚,言:“緬地方定,諸多地方仍有不服王化者,臣毛遂自薦,願為陛下鎮守南疆!”
對吳三桂自己而言,雖然阿瓦和京城比起來,毫不客氣的說,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若不是在京城裡坐了一年多的冷板凳,和上朝時練閉口禪的日子,吳三桂根本不想待在阿瓦這個破地方,但這裡什麼都不好,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自由自在,呼風喚雨。
而在不久後,吳台等一乾乾朝大臣趕至阿瓦城,經過一段時間的篩選,選出一個家世清白,長相清秀的緬人,其名溫達。
而當初投靠乾朝,隨後被吳三桂改編為緬八旗的八人,全部成為國中大將,名義上控製緬國的全部兵力。
而這個舉動,緬地很多實力派都有些不滿,不過,好在緬王是緬人,而不是撣人,亦或是孟人,因此,緬地局勢,雖暗流湧動,但在明麵上,地方勢力仍然對阿瓦城新立的緬王效忠。
吳台等人一麵組建緬地朝政,一麵上書朝廷,請儘快安排駐緬將軍,以及駐緬大臣,
等孟浚收到吳三桂的請鎮緬地的奏疏,已經是昭武四年三月中旬的時候了。
對吳三桂的安排,孟浚覺得,他想回來也行,想待在阿瓦當個駐緬將軍,那也可以,當上駐緬將軍,吳三桂的舊部就隻能保留五千,剩下的,都將會被調回國內。
既然吳三桂自請鎮守緬地,孟浚也就順水推舟,同意了他的請求。
而對征緬大軍,論功行賞,朝廷也討論出來了,對主帥吳三桂,群臣之議,對其本人並沒有升爵,而是加了榮銜散階,鎮國將軍,賜金五百兩,銀兩千人,於京師新起宅邸,可蔭一子。
在征緬之戰中立下大功的孫文煥,直接從無爵之身,一躍而成子爵,正式進入了勳貴的行列。
孟浚在看完朝臣對征緬大軍的封賞後,大體上,孟浚還是滿意的,隻是對吳三桂本人的封賞下,孟浚覺得,這一戰,是乾朝開國以來,正兒八經的征討敵國,而一戰而覆滅敵國的主帥,對其的賞賜,必然會起到為後世之君參考作用。
因此,雖然孟浚心底裡,並不喜歡吳三桂,但還是禦筆改賜,將蔭一子,京師起宅兩項劃掉,改晉吳三桂為國公爵。
隨後孟浚任命吳三桂為駐緬將軍,大臣徐有年為駐緬大臣,其中吳三桂並無任期之限,而駐緬大臣的任期,則是十年,這兩個職業,在乾朝的官階中,都屬於正二品大員,當然吳三桂的頭銜中,也就是駐緬將軍的品階最低了,但是卻是其最有權利的一個官職。
而跟著封賞詔書的發出,緊隨其後的便是兵部對征緬大軍的回調,除了留下五千人,其餘者,儘數抽調回國。
至此,緬地之事,在朝廷上,已經告一段落,而在實際上,緬地的變化絕不僅僅是官製,行政的變化,比如邊境之地,緬軍對乾朝方向已經不再設立防禦。
皇城中。
孟必安正在恭敬的向孟浚彙報著自己抵達雲南後,是如何的安排事務,以及試圖刺殺朱由榔的全部機密。
孟浚看著從微末起兵以來,便一直為自己東奔西跑的孟必安,心中歎了口氣,但還是冷冷將文書仍在桌案上,沉聲道:“如此大事,你竟瞞著朕!”
孟必安聞言,額頭冒汗,當即跪下,以頭觸地,道:“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時至今日,青鸞衛已經成了乾朝中一個舉重若輕的機構,對孟浚這個皇帝而言,這把刀太過好用了,好用到孟浚都擔心有朝一日,此刀是否會傷主。
隻是當了皇帝之後,孤家寡人這個詞卻真的是孟浚如今的真實寫照,孟浚也不忍對孟必安太過嚴厲的懲罰。
良久之後,孟浚才淡淡的說道:“起來吧,再有下次,必嚴懲不貸,青鸞衛是天子利器,這把利器,絕不能有自己的主張,否則的話,朕寧可將青鸞衛撤銷。”
見孟浚這麼說,孟必安的心中終於是鬆了口氣,於是恭敬的回道:“是,陛下!”
看著一臉委屈的孟必安,孟浚心中也知道,孟必安聽了李聞道的建議,也確實是為了他著想,在那個時候,吳三桂若是不降,而是控製了朱由榔,到時候又聯合了李成棟,那麼,乾朝一統天下,絕不會像現在這般容易。
但即便如此,孟必安私自決定動手,這對孟浚而言,是一個大忌,因此,孟浚決定,對青鸞衛的控製,當更加的嚴密。
孟浚下令,青鸞衛指揮使,無旨,不得離京,同時青鸞衛所有軍事上的行動,必須有天子印璽,才可執行。
而對孟必安,孟浚決定,小懲大誡,命孟必安閉門思過一月,罰俸半年,期間不得出門,不得見客。
孟必安悶悶的回到府宅,便連孩子上前擁抱,都無法讓其臉色好轉,顧青眉看著孟必安的臉色,於是問其發生了何事。
孟必安沉悶的說道:“此朝廷機密,不得泄露,你彆問了,還有,傳令府中,從今日起,閉門謝客,除了出門采購物資外,無事不得出門。”
顧青眉自從嫁給了孟必安,給孟必安生下了一兒一女,已經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在青鸞衛的職銜也都卸任了,但從孟必安的語氣中,顧青眉還是聽出了一絲危險的信號。
顧青眉略一思索,便猜出定然是自家夫君乾了什麼不該乾的事,惹怒了天子。
顧青眉給孟必安上了些茶,隨後站在其身後,為其捏著腦門,見孟必安一臉放鬆之色,顧青眉輕聲的說道:“夫君,你與陛下情同手足,若非犯了忌諱,陛下又怎會罰你,從今往後,當事事三思而後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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