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知道自己為什麼心裡空得發慌了。
浩劫之戰,生死一念,心上最重要的那個人,沒在身邊。
從鎮南塔上,徐逸一步邁出,踏入了虛空。
再度出現的時候,是在仙雲山腳下。
眼前是一道上山的階梯。
當初白衣選擇了這裡,徐逸用牧天槍代替刀斧,花了一下午時間,專門開出了這條上山的台階。
拾階而上,徐逸站在了木屋前。
一顆榕樹在木屋後,為它撐住了所有的風雨。
木屋寂靜,像是睡著了一般。
那空地上,頑強的野草,東冒一點,西冒一點。
即便是在黑夜裡,通天小樹,依舊紅得絢爛。
一切的一切,與白衣離開時,沒太大區彆。
“兩年了。”
徐逸挽起袖子,將散落一地的柴火,重新堆疊。
將已經乾涸的水缸,重新裝滿水。
將落葉斑駁的空地,請掃乾淨。
將已經鏽跡斑斑的鐵鍋,刷個通透。
再為通天樹澆了澆水,施了點肥。
田地裡一直都是千素在打理,每天都有放各自新鮮蔬菜在案頭。
徐逸拿起看了看,點了點頭。
還挺新鮮。
油鹽醬醋米等,都封存在櫃子裡,櫃門上,印刻了一個保鮮的陣法,這是白衣刻下的。
徐逸燒了柴火,鍋裡下水煮米,再把蒸子洗乾淨,將瀝好的米飯倒了進去,加點水在鍋裡,蒸上。
就將菜刀和砧板洗好,開始切菜。
飯蒸好了,洗鍋,添柴火。
熱鍋下油,加點調料,將切好的蔬菜倒了進去翻炒。
在南疆所有人都在備戰時,徐逸在認真做飯。
這個過程裡,徐逸的心無比寧靜。
一盤青椒土豆絲,一盤紅燒茄子,一盤香菇臘肉,一個絲瓜湯。
兩葷一素一湯。
嘎吱一聲。
徐逸緩緩推開木屋。
點燃了紅燭。
整個仙雲山,也就如其他山一樣,亮了起來。
從櫃子裡,拿出了白衣的自畫像。
掛在牆上。
徐逸將飯菜都端了進來,跪坐站在桌前,卻沒有拿出酒來。
兩個空碗,盛了飯。
“按理說該喝點酒的,但一早就要出征了,你親手釀的天上仙,僅僅窖藏兩年,就比得上陳年老窖,我雖然已經是超凡境,但也怕喝多了誤事”
徐逸夾菜扒飯,一邊咀嚼一邊道“味道還不錯,我以前都不會做飯,看你做得多了,就學會了,當然,趕你的廚藝還是差遠了。”
“白衣,這兩年你過得怎麼樣?我就過得比較瀟灑了,連皇位都上去坐了一下,南疆之王升級成南牧天王了,還有我這頭白發,據說都成了青年們追逐的潮流,故意去染發,結果被揍了”
“我兩年隻來了兩次,你不會怪我吧?明天出征後,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如果我沒回來,就當我把你忘了吧。”
呼
一陣大風悄然席卷。
屋裡的紅燭搖曳得厲害。
徐逸往碗裡夾了一些菜堆著,從屋裡出來,搬一根凳子,坐在屋簷下,問道“白衣,是你嗎?”
沒人應聲。
徐逸笑了笑,往嘴裡狠狠扒了一口飯菜,大口大口的咀嚼。
有模糊不清的聲音,飄蕩在風裡,像是嗚咽。
“應該是你吧?來嘗嘗我做的飯菜,可好吃了,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