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武都。
整座城都沉浸在新年的熱鬨中,這也是武朝和其它州的不同之處。
在其它州,高高在上的宗門可不會陪愚民們過什麼春節遊戲。
但在武朝,這是一種凝聚力和歸屬感的表現,哪怕是聖皇,也會親自參與。
彌天法會,正是這樣出現的。
此時,來自四大武城的天才們已經住進了一座高山之中。
這座山位於武都中央,山頂就是武朝皇宮,而他們所處的山腰,也是尋常武者想都不敢想的位置。
此刻,陣陣微風吹拂,來自山間的清香浸透泥土,大地之上,六個人正圍成一圈。
“已經打聽好了,武陰城的人就住在我們對麵,這條分岔路口是必經之路,在皇宮沒人敢亂飛,隻能乖乖從這走,一定能發現我們!”
金淩風低聲開口,一副眉飛色舞的興奮樣子。
一旁來自彭澤郡的秦晨有些擔心:“萬一他們不上鉤怎麼辦?”
“不可能!武陰城的人以鬥蟲為榮,隻要見到我們鬥,他們必定會忍不住來湊熱鬨!”
“可是我們沒有鬥蟲啊?”
香千秀不好意思的開口。
沒錯,此時在場的,除了葉康和金淩風,還有小郡主衛歡、彭澤郡的秦晨和香千秀,以及蘇紅袖。
至於沈歸離,對這種無聊的事情毫無興趣,自然不會參與。
其實秦晨和香千秀也沒興趣,但為了和世子還有郡主打好關係,便也硬著頭皮參與。
此刻他們發現自己沒有鬥蟲,就有些尷尬了。
平時根本不玩兒啊!
見狀,金淩風看向衛歡顏:“郡主,你也去鬥蟲場,應該不會沒有鬥蟲吧?”
衛歡顏懵懂地點頭:“爺爺送過我一隻,但我沒有用過,不知道強不強。”
“沒關係,咱們演戲就行。”
“其實還有一個人有。”
葉康突然開口。
眾人都是一臉好奇地看過來。
而葉康則是轉頭看向蘇紅袖。
學首,彆裝了,你這嗜賭如命的性格,身上怎麼可能沒有鬥蟲?
果然,麵對葉康的眼神,蘇紅袖有些心虛地躲避眼神:“你這家夥,沒大沒小,誰告訴你我有的?”
“學首,此事若是成功,我們可以大賺一筆。”葉康低聲勸導,不經意間勾動了蘇紅袖的賭性。
果然,這位學首眼中金星一閃,隨後便右手一張,拿出兩個蟲囊。
“信你們一次,千萬彆跟我爹說啊!”
“放心,絕不讓蘇總兵知道。”
金淩風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膛,隨後才對葉康使了個敬佩的眼神。
還是你了解蘇紅袖,居然藏了兩隻鬥蟲,這下更好演戲了。
眾人當即散開,劃出一片大空地。
葉康取出一堆陣符,隨意布下,一部分化為地板,一部分化為牆麵,立刻形成一座由陣法組成的鬥蟲擂台。
當然,陣法臨時所做,看起來並不精致,質量更是比不上真正的擂台。
但這一幕依舊引得其餘人的側目,尤其是秦晨和香千秀,都是大為震撼地看著葉康。
起初兩人完全沒把葉康放在眼裡,畢竟他才一轉涅盤,可以說是最弱的一檔。
但這手瞬發陣法的功夫一展露,兩人再無輕視之心。
葉康的陣法修為簡直可怕!如此人物,萬不能交惡,免得落入無窮無儘的陣法之中,死的憋屈。
而小郡主也是一副好奇的神色,一邊看葉康布陣,一邊道:“你很厲害,和家裡的龜爺爺一樣。”
“郡主你怎麼罵人呢?”金淩風下意識問道。
衛歡顏立刻搖頭:“並非罵人,龜爺爺是家中的長輩,本體是一隻洛水玄龜,最擅長陣法和卜算,在我家,除了爺爺,所有人見了龜爺爺都要行禮。”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
洛水玄龜,天生福祿種!
源自洛水的神物,龜殼上拓著殘篇的河圖洛書,天生就精通卜算,智慧超常,能測吉凶,勘造化,乃是福祿種中的大智慧者。
此刻聽衛歡顏一講,大家才知道,原來洛水玄龜竟然還精通布陣。
似這般神乎其技的瞬發陣法,人家也會。
葉康見識過福祿種的厲害,自然不敢小覷,當即道:“龜前輩定是深諳陣法一道,我這點微末修為,豈敢和前輩相提並論?”
“那倒也是,改日若有機會,我可以引薦你們認識一番,龜爺爺最喜歡指點晚輩,一定會喜歡你。”
“那再好不過,多謝郡主成全。”
葉康連忙拱手,這可是個大好機會,既能接近王府,又能認識王爺身邊的二號人物,天大的機緣。
眾人都是羨慕,這時候葉康也徹底布陣完成,金淩風當即指揮,讓蘇紅袖的兩隻鬥蟲上場。
學首的鬥蟲也很不凡,都是星羅境鬥蟲中的強手,渾身傷疤,征戰無數。
此時打起來,雖然隻是表演性質,但也是招招殺機,看的眾人直呼過癮。
與此同時,岔路另一邊,幾個少年英才正好散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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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一人麵帶微笑,眯眯眼,看起來是一個性子柔弱的老實人。
他身著藍色長衫,胸口處繡著雲紋,剛一走過來,便驚奇地看著對麵。
“有人在鬥蟲?”
“上官兄,這倒是有趣了,什麼人敢在皇宮裡鬥蟲?”身後一位金袍青年人嗤笑道。
“看裝束,應當是武陽城的道友。”
話音剛落,右邊一個機靈的小矮子就眼珠子一轉:“正好手癢,我去看看,諸位自便。”
見小矮子走過去,上官岩搖頭苦笑:“早就聽說春陌道友癡迷鬥蟲,果然不假,隻是武陽城特意在此地擺下擂台,這指向性未免也太明顯了一點。”
上官岩一眼看穿金淩風的計策,不就是故意投其所好,引他們武陰城的人去比鬥嗎?
隻是如此陽謀,還真就合了武陰城的口味。
並且,武陰城的人也斷不會害怕。
果然,旁邊的金袍青年一摸下巴,也笑著道:“怕他個鳥,我那幾位相識的好友也是鬥蟲高手,既然武陽城的人這麼跳,那某也不能慣著他們,某這就傳書叫人,上官兄且先去,莫要讓春陌道友單刀赴會。”
金袍青年立刻離去,上官岩頓時扶額苦笑。
他雖然不想參與這種事,但涉及武陰城武者的好勝心,也不好過多阻攔。
念及此,他便立刻跟過去,隻見春陌大大咧咧地道:“前方可是武陽城的道友?”
終於來了!
葉康和金淩風對視一眼,同時回頭。
“正是,道友有何事?”
“在下武陰城春陌,正巧,也喜歡鬥蟲,不知可否一起?”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