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內響起嘶啞之聲,入耳如磨刀。
“苟老之言有所誇張,我無法根除你們體內的厄氣,隻能暫緩一二,若想根除還需入炎仙殿求丹。先前他已將情況儘告知於我,收神湯隨後將送過來。”
謝醒夢問道“什麼丹?”
“除厄丹!”遊醫看向急著回話的楊虎子,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你們身上帶有除厄丹,但它同我這收神湯一樣,都隻能暫緩症狀,實在是因為缺了一味主藥。而我這收神湯又比你們的除厄丹效果更好,皆是因取材異地之故。”
搞半天,帶的除厄丹發揮的效果還不如人家的收神湯。
入洞之後,一直端坐石桌旁的宋之麒忽然問道“敢問遊醫是哪裡人?”
“我是荒山村的遊醫。”
苟老一村之長,對他恭敬非常,此人身份定不簡單,蘇四兒心中仍有疑慮,遂問道“遊醫與淨福堂是否有淵源?”
“何以見得?”遊醫將手探在魏不語鼻息,不過五息又收了回來,對一旁盯著他不放的楊虎子哼了一聲,“小子防備人,不用如此明顯。”
“遊醫前輩左手食指腹心有一道疤痕,形若五瓣梅,此乃淨福堂淨福衛入誓印記。我認識的人中恰好也有一模一樣的印記。”
蘇四兒說完,又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於方。他既拜入淨福堂尊者萬無憂門下,想必左手也有一道印記。
遊醫伸出左手食指,然其麵現慍色,其他人不知他生氣緣由,既然都是同門,相逢遊可謂好事,此人難道又是一個脾氣古怪之人?
“你說得分毫不差,隻不過那些都是我的過去。幾十年前,我早已自請除冊,於此村野聊度餘生。”
這一窩嫩竹子,觀察仔細,且看事到臨頭成色如何。
選的地方很不好,楊虎子想,他就算要跑,也要回遠山府窩著。
“此地荒僻,又有暗寇侵占山頭,逼得苟老等人隻能居於此地,不如寒山州地博物美,民風淳樂,前輩為何要退出淨福堂,而不是請命歸於寒山州?”
謝醒夢的疑問,也是其餘人的疑問。
遊醫撫掌而擊,聲響洞中,帶起回音,“我心中何嘗不向往家鄉故地,奈何不得而出。你們懂什麼?一群無知小兒罷了。”
這些老頭子慣愛賣弄經曆,唏噓過去,若問上一句,動不動就是無知小兒,沒意思。
“哎,你不說,我們怎麼會知道!”楊虎子嘟囔著抱怨,其餘人卻是若有所思。
奈何不得出,到底是因為什麼不得出。
“你們自安歇片刻,我去拿收神湯。”遊醫走出洞口,麵目悵然,苟老帶著全村老少已行至半途,聲勢浩大,再有半刻鐘就到了。
祭禮在即,荒山村不是那麼好進的。
洞裡的人還在議論,不妨他回頭發問道“你們遠道而來,可領受了什麼任務?”
“回前輩,我們自飛舟被拋下,未曾接到任務,想來目前要緊之事是要找到淨福堂分堂,求丹解厄之後才會接下任務。”
蘇四兒心想,他守在此處,除冊於淨福堂,或許有事相托。
“前輩,您若有心聯絡淨福堂故舊,我們可代為送信。”
遊醫看向她,默默無言,這嫩竹子一看就是剛出門的,隨時隨地都要發點善心,結點小緣,欠缺教訓。
數十息後,嗬斥道“少自作聰明,我無故舊在淨福堂,即便有也不會托付你等。你們一入荒山村,就等於領了淨福堂分堂的任務,若不完成,過了求丹時限,自有後悔的時候。”
“敢問前輩,我們的任務是什麼?”宋之麒已經重新包紮了胳膊,又用止血丹碾碎敷於傷口,此時心神有閒,捕捉到遊醫話中異狀,再一次起問。
“不急,等苟老來了,你們就知道了。我要過去拿收神湯,附兩人與我同去。”
蘇四兒看向於方和錢串子,他們很快就跟著去了,隻不過後頭跟了個小尾巴。
小尾巴王嶽山跟在後麵,出了洞口,慌慌張張又跑了回來。
“外麵來了兩百多人,想來是全村老小都出動了,他們會不會如話本裡寫的那樣,我們若是不如他們的意,就將我們圍在這裡,死都不放出。”
入道之人,還怕被村野小民加害,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