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淡淡的,一絲風也沒有。
閒師盟的人早已躲在了練功房,獨自在前堂的淩厲坐立不安,師弟成遠大半日未歸,他的心仿佛被蒙上了一層厚障壁,極力要跳出來,不得不半跪下來求平複。
突然外頭哄哄的,一副狠戾森森模樣的人闖入,將他帶走,戒律兩字在燈光的映照下格外顯眼。
路上,淩厲明裡暗裡用舊情和積分突破,跟戒律堂的人打聽出了消息,心裡咯噔一下。
成遠這家夥,失手了。
他的人故意闖入救治處的探靈池刺殺輔衛,閒師盟收到了來自上章城許統領發出的手書。
涉及許統領的手書,這種罪名很要緊,一般都是二話不說,先禁靈低飛半個時辰。
所謂禁靈低飛,就是鎖住人的靈力,再將人從百丈的懸崖推下去,再拋上來。
半個時辰後,色如白紙的淩厲被送到堂主李皇圖的麵前。
“李堂主,能不能讓我見見我哥。”
眼前的年輕人,名字太過張揚,為人處事也是,禁靈低飛之後也沒能折了傲骨,跪在他麵前的第一件事不是解釋,而是要找他哥淩空。
他很不喜歡。
“你哥被我派去旃蒙盟主那裡辦事,怕是半個月都回不來,我們還是說說這手書上的事吧??
一張紫桐樹葉被扔在地上,樹葉上的字一個個像活了一般,在淩厲的眼前晃啊晃。
“堂主,這上麵隻說有閒師去行刺,根本沒點名是元門的人所為。而且,人也沒大礙,您何必小題大做。”
很會理解,李皇圖帶著欣賞地眼光看向嘴硬的人,“這上章城裡二十二門,二十門的人都說看到了你的人,他們的說法本來不足信,但你能被請進這間戒律堂,你我都清楚這事就是你派人乾的。”
“你配合我受點皮肉之苦,也就過去了,你說對不對?”李皇圖低低地歎口氣,“上回二十二闖入任務處的小仇在許統領心裡沒過去,你又鬨了這一出,算是撞上了。”
他拍著巴掌定下了調子,淩厲無從抵賴,再一次經曆戒律堂的酷刑。
“你是淩空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咱們講完規矩,還是要講講感情,所以這回的懲戒就不請各門大師兄觀賞了。”
“謝謝李堂主體恤弟弟。”身受七十二釘索的淩厲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公報私仇,等他當上外門盟主,第一件事就是廢了七十二釘索,淩厲趴在地上,他覺得胸口硌人,掏出一看,心卻是真的涼了。
蠻圖珠,淩家兄弟各有一串,如今卻散落在地,他的額頭貼著戒律堂前廳的石板,怨憤無從排遣。
石門裡,一個夜仙匣子自百丈原升起,石逆運的手掌一把抓住,身後的石逆道立刻接了過來。
即使看了無數遍,石逆道還是非常羨慕自己的大哥,他的右手掌可以伸長五丈,抓東西如探囊取物。
石逆運看向腳下昏迷的人,“弄醒他!”。
殷勤弟弟石逆道一腳踢了過去,“成遠,快醒醒!”緊接著又是一腳。
各門大師兄之間互有競爭,尤其屬元門和十三門最激烈,身為大師兄最親近的人,他和成遠之間也在暗暗較勁。
很不幸,各種比較中他都是灰頭土臉的那個。
“唔,”第一腳在肚子,第二腳在後腦,這種痛讓成遠努力掙脫了迷藥的效果,看清了麵前的兩人。
“你們綁我乾什麼?被我大師兄知道了,沒有你們好果子吃,他可是戒律堂副堂主的弟弟。”
沾親帶故,抖什麼威風,從今日起都煙消雲散了。
石逆道不屑道:“哈哈哈,就你大師兄牛,你怕是忘了,我們姓石,石驚天的石。”
兩個旁支而已,又遠在天邊,誰拿他當回事,人在屋簷下,成遠沒有繼續嘴硬。
換了伏低做小的語氣,“兩位師兄,有事找我儘管問,閒師盟不禁各門走動,如此大張旗鼓將我約在這裡,真是折煞我。”
“你很懂事,難怪淩厲什麼事都派給你,有才的人,從來都值得慎重對待,這個地方多好,免得你的大師兄事後誤會你。”
身上腦後的痛勁兒過去,成遠終於抬起頭,“石師兄如此為我著想,是我的福氣,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石逆運定定看了他半晌,“淩厲是不是知道我們也經常來這裡?”
“大師兄當然知道,你們每次都這麼明目張膽,毫不掩飾,不就是希望他能向上反映,你們正好搶了他的位置,他清楚得很。”
明明是元門憑借實力拿到的差使,外盟主那邊總要暗地裡再安排一股勢力,又時不時地敲打拱火。
“你們都清楚些什麼?”石逆運聽到淩厲什麼都知道這話,眼神頓時陰鷙,對手知道卻按兵不動,要麼想一擊即中,要麼是看不起人。
都是乾惡事,還要分出高下,也就是石逆運了,成遠盯著他的眼睛笑道:“你和閼逢的秋風煞交易,每半月送貨一次,每次都拿到兩萬積分和額外的靈玉,靈玉被順路送到旃蒙,旃蒙古巷的小孩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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