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關閉的消息,很快傳遍上章城內的每一處。
任務處的人紛紛走了出來,心裡慶幸城門一關,大家暫時安全,此刻該考慮是否走傳送陣去往後方各城。
本地人跟著出來,他回了自己的店鋪,把門一關,也不去想去往傳送陣的事,而是呆呆地跪在一處牆麵前,他抬起頭,上麵掛滿了畫像,都是張揚的少年。
“如果哪天沒有了厄獸,這些畫像就可以摘了。”
年輕麵孔的目光追逐著淩厲的身影,恨不得與他同生共死。
元門師徒一南一北對峙,其他人不明所以,大長老陰沉的臉比跳了淤泥地的人還黑,“淩厲,我需要一個解釋。”
“大長老,你的遊說需要我這一出增加籌碼,尤其是其他山門大部分人手都困在山門任務裡的時刻,元門立功,理事堂和許統領都會給一個麵子,您曾期待的事,也未嘗不可。”
大長老的手指了半天,想說什麼,最終忍下了。他剛從理事堂出來,蜂巢山厄獸暴亂、舊契、城主令這些字眼一個個從理事堂二堂主嘴裡蹦出來,令人心裡十分不舒服。
養一個閒師要砸多少資源,理事堂的賬簿子上寫得清清楚楚,誰家的人不是個寶,就這麼推出去送死。
尤其是不知誰說的,“元門的閒師這幾日都沒做任務就等著立功,不像我們的人還困在山門,這麼大的亂子,萬木春渡口不中用了,不如派他們去平息暴亂。”
大長老恨得青筋暴起,卻無法拒絕,他這一天拉攏人費了不少心力,這才知道自己不過兩三年沒主事,早就不似從前了。
二堂主承諾元門肯出戰,無論生死,提議都能兌現,他默默地拿出了閒師令,拋給了淩厲。
“爾等出生入死多年,經曆山門任務無數,為保住閒師盟元門在上章城的首師地位甘願奉獻一切,在我心裡,你們的果敢與前方的淨福衛無異。死生之重,莫大於義,義字當天,榮死猶生。如今厄獸暴亂,侵擾上章,我等當救城於水火,理事堂已發出閒師令,特令大師兄淩厲領頭,帶領爾等斬亂除暴,揚名閒師。”
大長老湊近離得最近的臉,一個個被看得低下了頭,“你們可願意?”
一番慷慨陳詞,響應者隻有半數,閒師令又稱送死令,大家已經明白,即將麵臨什麼。
城樓上的鐘聲從四麵八方彙聚,眾閒師打了一個激靈,這是城危的信號,比起暗寇出現的那曲子更為簡單凝重,讓人神魂不安。
大長老默不作聲,拋下眾人走向黑黑的屋子。
淩厲掃過院裡神色凝重的閒師,舉起閒師令,沉聲道:“不願意跟隨我立功的人可以離去,我不勉強。”
院子裡突然安靜起來,蒙震一聽,覺得壞了,這個時候多一個人多一份勝算,真要讓他們自己選擇,誰都不會願意去送死。
他一骨碌跑到閒師隊伍裡,高喊:“我願意追隨大師兄,斬亂除暴,揚名閒師。”
“斬亂除暴,揚名閒師。”響亮的口號終於在元門響起,隊伍漸漸分成了兩邊。
淩厲將一切看在眼裡,他的師弟,大長老的小徒弟沒有和蒙震站在一起。
大長老換了一身黑衣,斂容站在眾閒師麵前,“若生,我當為汝表功升等,若死,老夫自當隨之。”
態度不可謂不鄭重,蒙震的隊伍很快又多了不少人。
淩厲覺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底胚什麼樣,他再清楚不過,“斬亂除暴,揚名閒師。蒙震,記住你身後的每一張臉,帶著他們跟我走。”
閒師盟的人出發的時候,蘇四兒被彈出任務門,頭差點著地,以手撐地靈巧側滾了過去。
早上還人擠人的第一層此刻空蕩蕩,與外頭的尖叫聲、衝喊聲仿佛兩個世界。
第一層沒有人,要麼是他們早早就逃了出去,不像自己還撐著打了一場,要麼就是他們都落在了裡麵,根本來不及逃。
敏銳地感知到外頭的危險,她悄悄地透過門縫查看外頭的動靜,外頭都是從空中跳下來的厄獸,還有些橫躺著的人,辨認他們很不方便,因為厄獸更多,隻看到零星的衣角。
根本看不到一個活人,掂了掂自己的靈力,沒變化,如果現在衝出去,大概也會成為碎片,想到這裡,她屏住了呼吸,假裝自己沒了氣息。
蘇四兒看到的情況隻是一角,還有一些厄獸已經衝出了大門,正在撞擊城門,城門各處有零星的人在拚殺,福徒、閒師、輔衛都有。
原先的城門高度已經很高,在許統領下令關閉之後,整座城升起了一道靈壁。
許統領心裡沒底,如果他們不擊退這一波厄獸潮的話,靈璧最多撐一天就會開始崩塌,殺不死領頭的厄獸取出東西,上章城過不了多久將成為前方的第四城。
城牆之上遠眺,無數人倒在了蜂巢山的大門處,拖延了厄獸的步伐,厄獸一口吸入一粒微塵,呼吸噴出的厄氣在地麵升起一層半長高的霧。
蜂巢山有些看不真切了,那霧隨著厄獸的逼近漸漸向城門口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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