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唇沾染些許紅色,他用手指將其抹平,輕輕呼出一口氣,卻像是一塊巨石砸在蘇四兒的臉上。
“唔,痛啊!”蘇四兒忍不住喊出聲,覺得自己的臉似乎變形了。
唇上的血消失,就像從來沒存在過,少年站了起來,“這算什麼痛。”
踢開彩雲,他將帶傷口的手腕伸到蘇四兒的麵前,“對不起,剛才是我太用力砸傷了你,不過你要不要試試這種痛,日積月累就跟掉眼淚一樣簡單。”
他一邊說,眼淚啪嗒啪嗒精準掉在蘇四兒的臉上,躲都躲不掉。
老天,這是什麼奇異體質,她瞬間感覺自己的臉又趕上了一場大冰雹。
逃出魔掌的彩雲早已逃到另一處角落,那雙圓珠子似的眼睛,直楞楞地看向這邊,還帶著興味。
“這位大哥,你若是覺得戲弄我可以開心,我沒有意見,但你這樣大喜大悲地容易傷身體,不如歇一會兒?”
離鈺昶這家夥到底去了哪裡,他一定是故意把自己帶到這人麵前來的,蘇四兒默默等著冰雹停下來,在心裡把離鈺昶片成三千六百刀。
突然,彩雲發出了一聲尖叫,蘇四兒嚇壞了,也不管這個流淚少年,一口氣衝到彩雲那裡,抱著安撫,提醒它不要把狗頭再找過來。
“我從生下來就隻有悲,不曾體味過喜的滋味,也隻有今天遇見你,就像聽到不用來這個討厭池子的感覺,不如你留下來,好不好?我一定將你藏起來,不被他們找到,這裡往下的地方可好玩了,我都帶你去。”
蘇四兒眼睜睜看見他的下半身長出了一條狼尾,漸漸身子也狼化,隨時準備撲過來……
剛才的趣味遊戲已經讓她產生懼怕,現在又突然變身,但願這池子不是她最終的歸宿。
“小舅舅,她不適合這裡,你若是真覺得他有趣,我以後有空就帶她過來陪你玩。”
是離鈺昶回來了,蘇四兒抱著彩雲縮在角落,隻是他說出的話有點不中聽,不過她也不是蠢人,知道這個時候並不適合插嘴。
石門的青年漸漸走向狼化的少年,“小舅舅,覺得意下如何?”
“不如何,你攪了我玩耍的興致,”狼化瞬間褪去,少年恢複人身,“你真不怎麼樣,等了幾十年,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我就說不能指望你。他們都不信。”
說歸說,少年的頑劣並沒有停止,閃身將離鈺昶踢到池子裡,看他掙紮,這次終於大笑,“繼續努力吧,我的好侄兒。”
水池邊上的人看著離鈺昶,紛紛跑向石門的方向,少年瞬移至蘇四兒跟前,將人拉起來,溫柔道:“下回一定要來,食言的話,我會吃人呢。”
呆住的蘇四兒望過去,少年早已離去,但他的話卻像是揮之不去的咒怨,不停在腦中回響,直到心中的不以為然變成篤定的一定會來。
“我們回去吧,稍後該有人回來了。”
回到第五層,王嶽山一直睜著眼睛,看到兩人平安也不敢動,這是屬於三個人的一夜無眠。
新的一天繼續上工,手上的活兒沒有停,蘇四兒和王嶽山時不時看著大桶,心裡盼著離鈺昶趕緊回來。
王嶽山悄聲道,彩雲昨夜大概受了驚嚇,一天都不曾露麵,一直在睡覺,蘇四兒分神想著昨夜的狼少年,心裡猜測彩雲是在消化來自少年的灰色液體。
臨近極樂山蘇醒的時辰,完成任務的兩人清理了一番乾活的地方,乖乖坐著等人。
一刻鐘後,腳步聲響起,王嶽山率先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卻不敢伸頭去看,他之前有過類似舉動,挨了打之後還被扣了積分。
狗頭的修為不弱,比他們高一個境界。但一切都緣起於他得罪了彩雲。
石壁上有新挖的洞,確認了來人,王嶽山回頭衝同樣盯這邊的蘇四兒一笑,她知道腳步聲屬於離鈺昶,站起來跑到王嶽山身邊,兩人大膽地把頭伸出去。
“等久了吧,”離鈺昶一進來就招呼兩人就地坐下,他在地上寫道,明日開始,出山門任務。
“出去一回要做上十天,然後回來歇上兩天。”
積分沒有,按離鈺昶的話說是試工,明日和他們同去的還有十幾個人,山門任務是閒師盟的任務,他們第一回當幫手主要是對付暗寇。
如果被對方看中了,長期合作,掙來的積分八成,上交五成。
第二天,蘇四兒和王嶽山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跟著大部隊出了極樂山,過了橋,路過蜂巢山,直奔渡口而去。
所有人都裹緊了一件灰袍子,隻露出一雙眼睛,身後有一個數字,就是他們的名字,蘇四兒背後是十五,王嶽山十四。
這個數字,代表她和王嶽山在這一批人裡是墊底的存在,離鈺昶說這還是他哄好了禿爺才有的機會,不然他們還得蹲在小山洞裡洗個不停。
狗頭和閒師盟的人在交涉,蘇四兒努力辨認他們說些什麼,最後發現自己還不如不費這功夫。
狗頭說是生是死,閒師盟的人隨意,反而閒師盟的人說,好歹一條命,他們不會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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