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棺材不落淚,蘇四兒使出短匕首,對著他脖子又劃上一刀,學著記憶中方敏善充滿惡意的笑,“這一刀有沒有想起和姐姐初見,要你死,你還要把脖子遞過去,想想你娘,她還等著你接她出來。”
冰冷的東西在脖子上遊移的感覺一閃而山,記憶卻排山倒海般傾瀉而來,方琳琅捧著臉望向蘇四兒,那雙黑色的眼珠子充滿了痛苦,“你怎麼知道?”
“明明天賦比你姐姐強,為何要屈辱度日,”蘇四兒見他臉色也蔓延著痛苦,偷偷加靈力喊出一句,“彼若不悌,何不取而代之?”
山洞裡不停地飄蕩這句話,方琳琅昏了過去。
看來此人內心的掙紮比她想象的要劇烈,蘇四兒慢條斯理擦乾淨短匕首上的血,準備走向一旁看戲的初一,問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
腳還沒踩實,整個人撲倒在地,額頭磕在了石頭上,她感覺福泉那處好像被抽乾了,剛才的丹藥明明已經恢複到一定程度,不至於出現這樣的問題。
內腹震顫,血脈你醒了,溫陵越說的症狀全中了,這是對她擾亂他人命運的天罰?
“嘔,”蘇四兒吐出了一口血,也許這一次冒險的後果比她想象中更嚴重,她現在好像一團空氣,無處依從,“十四,扶我一把。”
連靠著彆人,好像都有些做不到。
不消她說,王嶽山早竄了過來,就連初一也嚇了一跳,“喂,他都還沒答應,你不會先掛了吧?”
這話,難聽!
就著王嶽山的手,蘇四兒勉強站了起來,“初一,能不能看看他有沒有獸化的可能?”
既然他的天賦比方敏善強,年叔那裡也不是不能爭取,讓他顯於人前,達到方堂主的期望,從而絕了方敏善回歸之路,等於求得了他們的生路,否則半年真的熬不下去。
初一緩緩打了個哈欠,“你都走到這一步了,索性殺了他,自己逃了不是更好?”
雖然不知道初一什麼意思,但她好像也不是甘心赴死的人,每天在去探靈池的路上,都有一個不同的人撞上她,她跟那人說完之後,回來的臉上都不太好。
“初一,你聽我說,”想明白了不能逃的理由之後,她才冒險用了這個法子,走到現在更不可能回頭/
“你不想死,但我和十四逃了,你一定會受牽連,禿爺不會容許弑主這種事情發生,他手裡的買賣很多,不可能砸在這裡。”
她眼神柔和,語氣充滿感激,“受你多次搭救的恩情,十五怎能恩將仇報,讓你替我去死,況且,我大哥還在禿爺手下,手足之情亦不能拋棄。”
“那又怎樣?沒有就是沒有,”初一皺眉,看向蘇四兒,“你事先並沒有同我說過這事,先前方大小姐有此問,你在場,現在你又何必再問。”
十五不肯走,她的任務怎麼辦?她試圖改變方琳琅的做法,自己其實並沒有意見,但其實隻有他們都“死”了,後麵的事情才會更好推進,看來隻有傳信回去這條路了。
王嶽山看出蘇四兒的失望,悄聲安慰道:“不必管極樂山,讓彩雲伺機乾掉那四個閒師,我們下了飛舟直奔傳送陣,不必管他們死活。”
初一聽到這話,根本不能忍,已經廢了她多少時間,從方敏善那裡就被十五打亂了。
一顆石頭扔到王嶽山的頭上,王嶽山怒目而視。
初一比了個手勢,初二和初三突然將他架走,換她接手了蘇四兒,“著什麼急,我還沒說完呢。”
蘇四兒雙眼亮了起來,等著初一說下去,但初一根本沒繼續說,而是將蘇四兒摟住,以一臂之力負起她的重量。
另一隻手將人反轉,撕開了方琳琅的後背,劃破手指塗上灰血。
就在蘇四兒的眼皮底下,不多時,一隻若隱若現的楸愚顯現,狀如牛而鳥喙,四角其上,短尾。
初一瞟了一眼,比自己的等級高,這小子遇到十五也算他的福氣,不用不明不白地死了,她的任務也有了家交代。
“家雀的血或可激發他的血脈,你有辦法搞到血嗎?”初一爪子壓在方琳琅的背上,陷入沉思。
如果十五拿到家雀的血,就算覺醒了,關鍵時刻隻會聽命於家雀,而不是這幫惡毒的異族,即便不覺醒,也能助他修為快速提升,自己也能以最小的代價保命。
“你能拿到嗎?”初一再一次發出了疑問,她的另一隻爪子因為受力過大,陷入肉裡,方琳琅生生疼醒,發出慘叫聲。
蘇四兒自問是能的,於是反問,“初一,你會保密嗎?”
她不是瞎子,剛才的一切都充滿了秘密,尤其是塗灰血的動作在方敏善那裡根本沒有,初一的心思摸不透,她還想要一句承諾。
初一露出神秘的笑,“你不背叛我,我絕不背叛你。”看來她真有辦法見到家雀,這很好。
“可是我如何信你?”蘇四兒還是不敢輕易交付自己的信任,她非常清醒,自己沒有這麼大的魅力在短時間內讓一個視自己為異族的人引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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