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獨眼鴉聚成了一片上下半丈的黑雲,慢慢地飄向遠方,躺在黑雲上的人想要起身,旁邊的人搖搖頭,他又不甘不願地躺下。
“海潮,是不是再快點,沈景然他們已經開始了吧?”
林永南問得小心,五長老海潮可不是個隻會玩獨眼鴉的怪人,他一個實神境的人,想要神魂穩定都要人援手。
這已經很快了,再快些,那頭的架還沒吵明白,“再等等,還有一個生命頑強的天眷沒倒下,大哥和沈景然談興正濃,我們出場的時機還沒到。”
被一群獨眼鴉架著,他隨時都有被拘魂的危險,還是老實些,混個出場的機會。
“對了,你說孫天壽要不要留?”
林永南喉嚨發緊,“界境山規矩不能動,唯兩位長老有資格飲下聖血,孫天壽破壞規矩,他是界境山的罪人,隻是大哥還生著我的氣,我不敢多言,一切都仰仗你。”
老大絕情啊,為老二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老二是兄弟,他也是兄弟,就因為他能喘氣忍氣,所以要挨這委屈。
“好,聽我的!希望你以後要一直記住這話,記到心裡,就算腦子壞了也不能忘。”
林永南舉起手,激動地抓住薑海潮的衣服,“絕不敢忘!”
手好像能動了!
“儘頭到底在哪?”
走到現在,素音已經連人形都舍棄,四肢著地向著前方奔跑,她越跑越絕望,自己好像一條孤獨遊蕩的狼,沒有族人,沒有方向。
迷失中的焦躁點燃了她悍勇的狼性,她停下來,回望著來時的路,發出了震天一吼。
滋,尖尖的耳朵內卷了卷,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察覺到古怪,素音再一次發動了狼吼。
碎裂聲比剛才更響,黑霧又重新回來了,從四肢慢慢地灌了上去,素音傾注靈力在尾巴上,尾巴很快長大,又升到丈高,左右掄動起來。
黑霧又消退了,素音的尾巴沒有收起,她就這麼一路往前跑去,黑霧很危險,要想不沾染,隻能繼續往前。
隔著無形的靈璧,孫天壽見識到沈景然的實力,他竟然很快能引出黑霧,嚇退那隻想要返回的飛狼。
“大長老今年找的界使天賦如此強,合該早早告訴我一聲,若是趕在左使離開之前,咱們之間絕不會有剛才的誤會。”
這隻飛狼能在他的無極囚籠堅持五個時辰,還能破掉靈壁,那她身上的聖血品級肯定是絕品,左使的壽命還能再延一延,如此就有底氣和底下的小鬼鬥一鬥了。
誤會?都鬨到掐脖子了,卻說是誤會,孫天壽不想再開口。
“老三誤事,老六臨時頂替,不然早就給你放信了,你和老三一向要好,我就是知道,也聯絡不了你。”
何慶善重新鼓出了大肚子,裝得他可真是難受,沒了肚子,吃下一肚子氣都不知道往哪裡擱。
“哈哈哈,大長老您鼓腹如吸金的蟾蜍,我同你一起就像談生意,太俗氣了,三長老就不同了,一手竹笙與我相交,坐而論道,清雅脫俗,道氣縱橫。”
嘴刁眼貪的嫩臉,都幾百歲了還不知羞,裝出一副多情公子的模樣,背地裡掩不住的心黑。
聽到這裡,孫天壽總算明白沈景然看不上自己的半個原因了,有些天生的東西沒法補救,連大哥都不裝了,他站在大哥後邊,這小白臉拿自己也毫無辦法。
“界境山靈物天成,隨造物喜好,貓三狗四可沒有置喙的餘地。我看時辰差不多了,沈殿主趕緊動手吧,再耗下去,你可就誤了回去的時辰了。”
罵自己阿貓阿狗,沈景然笑了,眼睛的光,比天光還要熾盛,掃視之處,何慶善和孫天壽都避其鋒芒,心裡明鏡,這家夥又在趁機報複。
“那就讓我的日知眼來打斷她的腿。”
話音剛落,那雙桃花眼裡的光穿透靈壁,兩三息之間,就落在了奔跑的飛狼後肢。
察覺到後腿異樣,素音停了下來,重新恢複人形,僵如玄鐵,她的小腿動不了了。
不行,還沒找到儘頭,就算爬也要爬過去,何況她還有一雙翅膀,隻是這樣會不會被懷疑誠心?
草草包紮一番,素音重新變為狼身,綻出雙翅,朝著前方飛去。
“這女子倒真是難辦,我迷暈了她的族人,她仍不停下往前的腳步,毀了她的腿,她飛也要飛過去,就算剩一口氣,她估計也要爬到天極大陸。”
沈景然收了日知眼,這麼漂亮堅韌的女子,真舍不得將她毀壞。
自從知道這沈景然有個看臉的毛病,何慶善就想著,天眷素音一張臉不差,就算狼身也是那種惹眼的存在,光是一身的白毛就吸引住了目光,再加上那藍銀色的眼珠子,真怕他憐香惜玉的毛病犯了。
孫天壽不得不站出來阻止,“跟她耗下去也沒意思,不如我們直接殺進去,捉了她。”
“我沒意見,動手吧!”
何慶善定定看了孫天壽一眼,人家就等著他跳出來乾活,他還真跳出來,“老六,我和你一起,沈兄等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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