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開黑霧,沈景然抱著素音落地。
可惜美人命懸一線,不然帶她出了無悔路,喚醒她,製造一場英雄救美,再隱居些日子,過一過風花雪月的日子,不愁美人的芳心落不到自己身上。
“可惜了!”
沈景然搖搖頭,定格遠處,眼睛頃刻收了笑意,無悔路怎麼回事?看不真切了,還有彆的東西跑過來攪局。
銀光大閃,應該是逃走的那個東西躲在這裡來了,居然找到這個地方,難道也是大衍之地的人?
將素音放在地上,沈景然凜然放聲,“藏頭露尾的鼠輩,你以為攔在這裡就能阻擋我,你若是乖乖讓開,我就當沒看見。”
它哪裡像鼠輩了,青鳥聽不得這等貶損自己的惡語,驅動著銀光追了上去,金銀色相交集,沈景然收了眼底的漫不經心。
一道神魂的力量堪與自己戰成平手,世所罕見的銀色靈力,至少是活了五千年的老怪物才能有此聖品,可惜沒有身軀承載,終究不及原來的十分之一。
他隻要回去服下聖丹,也能達到這種聖品境界,用不著羨慕彆人。
“前輩,何必拚個你死我活,浪費靈力,隻要你放我過去,我們橋路不擾。”
【你這惡賊,休想。】
躲得好好的離鈺昶遠遠地就認出了自己的娘,被這個狗屁殿主抱在手裡,現在還蠱惑野王放他走。
野王一直沒有現身,或許在顧及著什麼,隻有銀色的靈力不停地打出,離鈺昶再也不想忍了,多看一眼這人,他噴薄的怒火和仇恨就要將自己燒死。
把所有香囊和紫桐錄全部放在蘇四兒手裡,他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青鳥察覺動靜,為了不使自己暴露,它收了靈力,貼在走近的離鈺昶的額頭。
“你是在找我嗎?沈殿主,我真是沒想到連死人你都不放過,一派仙風道骨,你是有多惡毒,才會生出這種世人羞於啟齒的癖好!”
沈景然喊了半天,不妨跳出個小孩子,他自己喜歡年輕的麵孔就夠奇怪了,沒想到幾千歲的老怪物也是同好。
“前輩,你誤會了!我是在救她,你要是不嫌棄,我還給你便是。”
能拿到親娘的屍體,離鈺昶動心了。
野王不肯現身,又貼在自己身上給他裝門麵,他裝作老成的樣子,“算你識趣,她明明是我先看中的,卻被你夥同界境山那幫老騙子搶走,若我非神魂,你們焉敢放肆。”
【故意湊近他,搶回你娘,吾來對付他】
青鳥暗中蓄力,離鈺昶身上銀光大盛,一步一步走近沈景然,沈景然感受到迫近的窒息般的威壓,退開半步,“前輩恕罪,您請!”
借著隱形披風,半藏在暗處關注同伴安危的兩人內心極度煎熬,仇恨已經蒙蔽了離師兄的心,他們不能再跳出去給青鳥添亂。
除了求諸於福聖賜福奇跡,也就是等待結果,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蘇四兒咬緊牙關,手不自覺地從魏不語的肩膀移到他的脖子,冰冷的手指頭貼在他溫熱的後頸,魏不語全身唯一能動的腳趾收縮之後,又舒展。
離鈺昶沒有遵照計劃,還把多年心血托付給他們,他借著使者的力量冒充老前輩,每走一步都是在自己和大眼的心上蹦跳,都是在尋死。
所以,他們兩個絕不能再出意外,任何結果都不能。
還差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將變成最近,蘇四兒的手環住魏不語的脖子,這一招真的好危險。
若是太遠會被懷疑,若是太近,離鈺昶借著青鳥的掩護一定會做些什麼,她憋著氣,小臉通紅,所有力量都放在手裡。
魏不語脖子感受到勒疼,整張臉憋得緋紅,他忍不住小聲叫了出來,就在他出聲的同時,蘇四兒快速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和鼻子。
手忙腳亂中,前方銀光和金光同時炸開,一片模糊,兩人什麼都沒看清就撞到了山石上。
風暴中心的兩人,離鈺昶被炸飛,他的身體一半在黑霧,一半在荒野,離他為之哭泣過的阿娘三尺開外。
他一伸手就摸到了女族長的手,溫熱……
阿娘還活著!
離鈺昶睜開眼睛,一切都是想象,他全身都動不了,阿娘的嘴角掛著凝固的灰漬,棱角隱現的臉有了臟汙,素白金紋衣裙好幾處裂口,整齊地貼著身體,應該是被人整理過。
他看向最有可能做這事的人,眼角帶淚,“你竟然沒死!”
沈景然重新換了一套白衣,徐徐走近,“偷襲我的力量確實厲害,但它區區一神魂,能奈我何?要是你們真的合為一體,我早就橫屍於此。可惜,你不過一個小娃娃,那人更是草包,今日沈某逢大喜,且不與你們計較。”
他重新抱起素音,走到界縫處,“你們都是天眷素音的晚輩,我不便動手,但你們擅闖禁地,壞了五長老的規矩。”
離鈺昶看著阿娘一步一步被帶離,他憤怒地喊叫,一聲一聲地喊著野王,然而四野之境像是一片死地,再無回應。
沈景然探身入縫隙,留下最後一句,“五長老,我幫了你,你也幫我一回,除了這三個不知死活的福門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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