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八方回蕩著劉清明浸滿苦澀的聲音。
他在為自己的徒弟求情,哪怕一命換一命。
蘇四兒心想,真不容易啊,鐵石心腸的劉師父終於認可她了?
洪濟吾抓著蘇四兒的手沒有鬆開,“她不能留,你們師徒同行,黃泉路上慈笑佳曲,多麼動聽。”
許三成帶著淨福衛逼近洪濟吾,“劉尊者,這位福聖殿的三殿主怕是要準備叛出福門了,他敢現身此地,根本沒想讓我們所有人活著離開。”
所以沒必要求他放人,他若是殺了蘇四兒,就代表他叛出福門,自有君子協定約束他。
洪濟吾被猜透心思,並不惱怒,轉而為難起彆人,不再理會許三成。
“他說得沒錯,劉清明,你自焚燒吧!我不想動手,除非被逼到絕路,李千秋,讓你手上的那批人出來,我擔心劉尊者嘴上一套,心裡一套,引出靈力波令所有人為他陪葬。”
被猜中心思的劉清明閉了閉眼,他確實這麼打算的,就算是死,今天也得滅了他們,完成任務。
兩個徒弟都能做到,他當師父的絕不能落後,
“你說是就是,我也想看看這幾千天驕到底何等風采,令洪殿主都要思凡入俗,叛離福聖。”
一陣喜不自勝的笑聲響徹落英台。
眾人知是李千秋,卻不見他現身,洪濟吾欲要再邀,李千秋的聲音再度響起。
“洪殿主,多謝您出手續了李家的命,不然要赴死的就是我李千秋了。”
“他在東邊。”蘇四兒的大嗓門衝淡了剛才話音的挑釁,眾人的目光改了方向。
“好眼力。”李千秋被叫破了位置,便現身了。
隻見李千秋從東六塔的方向走來,身後的舒夫子,並幾個紅袍使。
最後才是一個個銀光鎧甲人跟在後麵,約有四五千人。
銀光鎧甲人越走越近,他們與常人的不同,便顯露出來。
許三成和身後的淨福衛反應最大,他們在前方三城見過太多的厄獸,一點小小的厄獸特征就能描出全貌。
“你們竟然將人與厄獸融合,到底想要乾什麼?我們淨福堂的人在前方拚命,你們卻在後頭四處勾結,給他們遞刀子。”
這些人不死,何以慰藉死去的淨福衛。
許三成想到死去的淨福衛,再也忍不住情緒,淌下兩行清淚,“淨福衛聽令,見厄獸,殺!”
他一下令,幾個淨福衛立刻化作金光偷襲天驕。
洪濟吾眉頭都沒動一下,甚至還看了一眼蘇四兒,見她一臉恨意看著自己,“恨我,就殺了我啊。”
蘇四兒磨牙,“這可是你說的。”
她已經準備好了呢。
按照從家訓那裡問出的法子,蘇四兒暗自閉氣,調動自己的神魂撞向沉睡的青鳥,同時默念了八個字,本就在蘇醒邊緣的青鳥立即睜開了眼睛。
【你又知道了什麼,編出這麼離譜的東西,莫不是在騙吾。】
【我沒騙你,吸走他的靈力,你就徹底恢複了。】
【無垢境,還是十個。】
好貪心,蘇四兒趕忙阻止。
【先這一個。】
“無恥,對小兒下手,洪濟吾,害了這麼多人你不會成功的,月眠說得對,沈景然就是你的前鑒。”
劉清明見蘇四兒閉上了眼睛,以為洪濟吾對人下手,心裡一痛,立刻衝過來搶人。
他身邊的兩位老前輩分開,一人擋住李千秋幾個,一人則護著劉清明。
洪濟吾見劉清明死命奔過來搶人,更加信了沈景然的話,當即對蘇四兒的神魂下手,能令劉清明緊張的人,一定不簡單。
一切的殺機不再掩飾,蘇四兒震蕩的神魂宮令猶豫的青鳥終於點頭。
【交給吾。】
一股如萬條江流奔海般不可阻擋的靈力,全部湧向蘇四兒。
好無恥的手段。
劉清明見此臉色青白,大叫著撲了過去,隻來得及抓住蘇四兒的腳。
他默念數聲,有東西自蘇四兒的袖中飛出。
弱水青泥。
青鳥見此,想著與其再轉手吸一回,不如自己先下手。
這老頭開靈器的動作太慢了。
它吐露一道銀光,自蘇四兒額前飄出,但誰也沒看見,那股銀光慢慢滲入洪濟吾的靈力。
劉清明開啟弱水青泥,洪濟吾身邊的五人立刻動作,五對三,隔開了洪濟吾。
銀色靈力自此亂飛,更加方便了青鳥。
西六塔震蕩不斷,滿場閒著的也就是洪濟吾,還有坐鎮私宅六亭邊的那位老前輩,以及東六塔藏著的人。
除了藏在西六塔的所有人。
洪濟吾看見占儘優勢的己方,天驕個個不比淨福衛,還是以十擋一,他兀自自得起來,心中對於失去大殿主之位的不甘弱了許多。
福壽山不給他尊位,他就自己掙。
解決了劉清明,帶回天驕討好了福聖殿那些隔岸觀火的老泥鰍,自立門戶當個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