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蔓延開來。
看得出來,魏不語再也找不回他們在寧縣夜遊快活,那個時候他們快活,有人卻在代他受罪。
蘇四兒心裡也覺得沉甸甸,衣衣不知在這座城的哪處角落受罪。
內城和外城界限分明,她的身份如何能夠探知秘密。
“大眼,你來這裡是不是還有彆的任務?”
氣氛陡然變化,麵對對方平淡的詢問,蘇四兒無所適從。
她還在想羅鎮樓到底如何模樣,自己要不要去看看他,最後一回見麵,他叫自己帶人走,想必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他好不容易忘掉對自己的討厭,將人托付給自己,她還是沒能幫忙擺脫魏不語的困境。
蘇四兒張張嘴,很不情願在他麵前發出難聽的聲音。
魏不語不在乎答案,他隻想他們趕緊離開。
“你帶著他們走吧,聖城裡的人和外頭不一樣,他們沒做多少壞事,好不容易找到一處棲身之地,毀了他們的家,他們會再度化身惡煞。”
蘇四兒感覺這話莫名其妙,九龍教在福門被列為邪教,人人唾棄,魏不語從小長在風雲穀,不會連這點認識都沒有。
到這處所謂聖城不過一年,他的想法前後轉變實在太大。
“大衍之地,想要求得一處脫身之地,並不難,他們為何要躲在萬千大山,還有,李鬆亭每月賣給傅家人一批山獸,我之前做任務的時候殺過一隻厄獸……這些你知道嗎?”
“我帶你去一處地方。”
蘇四兒發現他們又回到此前離開的地方,一路往前,魏不語給她罩上隱形披風,來到了一處密道。
穿過密道,魏不語牽著她進入一處山洞,裡頭和夜仙崖那處洞內相似,都雕刻有壁畫。
大衍之地的福道傳承是一個謊言,飛升更是無稽之談,所有人都無法飛升,因為他們在成為福徒的時候,就被提取了神魂。
他們努力走到福壽山,發現自己再也無法保持一顆澄澈的向道之心,。
“你還記得出了黃沙地之後,我們在牛首山腳入定的那刻嗎?我們的神魂被天幕吸走一部分,神魂殘缺之人如何飛升?”
“你想起來了?”蘇四兒拖著沙啞的聲音問。
魏不語指著山洞,小聲道:“我進入這裡的時候,忽然明白過來,所謂修道飛升不過是一種被汙染的執念,入道應該心思純淨,剔除俗性。”
“你看這些人都在做什麼,圈養人,把人不當人,將人與厄獸融合,製造幻境殺死他們,提取他們身上的東西……我舅舅也是,為了不死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所有人都是共謀,即便知情也不會第一時間選擇阻止,而是慢吞吞等所謂的時機,才來主持公道,贏得美名,又收割了果實。
都是不懷好意的虛偽之徒,魏不語惡狠狠地想。
蘇四兒這才明白:五年來,他心上的傷口一直沒有愈合,他在懷疑一切。
“所以你開始認可九龍教,站在他們一邊為他們辯解,修道真的是謊言嗎?你擁有的靈氣轉化的靈力,令你可以不吃不喝活上幾百歲,擁有不可超越的力量。”
“你縱然得知一點點所謂的真相,也不該輕信,而是該利用你手裡的力量,去找到全部的真相。”
魏不語沒有說話,帶蘇四兒走到另一側的壁畫。
九龍教的人混入福壽山,很多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隻有一人逃了出來,他說他看見很多和他不一樣的人,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大衍之地的人回去。
那些人抱怨說他們的世界已經很擁擠了,所謂的垃圾就該好好待在自己的世界,不再回來。
那人自此之後,消失無蹤。
“他就是九龍教前任智者。”
蘇四兒伸手觸碰壁畫,卻被魏不語阻止,“這處設有陣法,一碰就會被人知道。”
“既然很多人都死了,九龍教為何還要買弟子名額,把自己的孩子親手送上死路?”
“因為這處山洞,他們不知道,也不讓人知道。”
外城龐大的龍奴供養著內城護法們的奢侈生活,他們除了醉生夢死,總要找點事做,小輩老關在深山裡會出亂子,不如送出去,死了隻怪命不好。
蘇四兒很想問他怎麼會知道。
魏不語不用彆人催,繼續說:“秋風煞帶我過來看的,我當時受了很大震動,很不明白為何要編造一個個謊言,鼓動得大家為了實現謊言,炮製陰謀殘害同類,鬥得不可開交。”
“大家麵前隻有一盆菜,吃飯的人卻越來越多,沒飯吃的人也越來越多,如果不找到更多的菜,所有人都會死,就算是個謊言,有些人拚命也會將它變成真的。”
就是太黑暗、太殘酷了。
蘇四兒接著道:“九龍教對外城的龍奴優待,給他們一口飯,不是真的願意善待他們,而是細水長流,利用龍奴創造更大的價值。”
“一個普通龍奴一年釀造的靈酒價值一百福玉,拋開他花費的十個福玉,九龍教可以拿到剩餘所有,不殺龍奴,善待他們,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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