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事實講證據?
騙、誘的使技巧?
屁!
一拍桌子:丫兒挺的你交不交代?
不交代?
頑抗到底是吧?
好!
就喜歡這種好漢,給你掐著時間,看你能嘴硬多長時間!
咳~還沒下班呢,倆倒黴蛋就招了……
博物院是個窮單位,正式編製少,經費緊巴巴的根本不夠用,基本沒有任何福利。
不少有手藝的老師傅雖然有編製,但就是普通工人。一個月幾十塊錢養一大家子,日子過得很清苦。
王世襄請了幾位人品好手藝也好的,單位閒暇時到五號院幫著拾掇破爛。
不但管飯,還給補助。
一個月過來忙活幾天,補助比工資都高。還時不時能貼補點肉票、副食票和烤鴨券什麼的,妥妥的美差。
五號院對外不涉外招待所嘛,博物院的人過來屬於公對公的幫忙,被人知道了不犯毛病。
幾位知道實情的領導,還指望某人多多支持文保事業呢,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多事的。
有這種好事,幾位老師傅每人都喊了幾個子侄徒弟,跟著掙點補貼家用。
老師傅們經的多見的多,嘴很嚴實,基本沒有在外麵瞎白話的,但年輕人有管不嘴的。
尤其是兜裡有倆錢,閒暇時呼朋喚友的喝點小酒,該說的不該說的沒少往外禿嚕。
說者無意,聽者也無心,事後當成談資到處白話。傳著傳著,就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裡……西城一綽號“金佛兒”的老偷兒。
客觀來講,偷兒也屬於技術工種。不止要有過得硬的手藝,還得有眼力,識貨、識人。
知道啥玩意值錢,也得知道啥樣的人不能招惹。
金佛爺就屬於既有手藝,也識貨那夥兒的。
他知道,糟爛貨拚吧拚吧攢出來的老木頭家具,價值屬於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對有些人來說當劈柴都嫌煙太大,對有些人來說價比千金!
問題是,他真以為五號院是還沒完工,平日裡隻有一個打更人的涉外招待所了。
公家單位嘛,發現丟了東西肯定會報官。
所以,去年秋天金佛兒得了信兒,一直沒急著動手。
首先,得提前觀察好地形,計劃好如何動手。比如,五號院正門斜對麵是公家單位,門崗裡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
所以,不能從帽兒胡同走貨,得搭繩套從後麵的景陽胡同往外倒騰。這可是技術活,寬窄、高度、距離都要事先估算精準。
還得把板車調校好,彆裝滿了東西一壓,拉起來吱呀亂響。
再一個,都是大物件,得提前尋好下家。得手後立馬換錢,不在手裡過夜。
最後一點,他當年失手被打瘸了一條腿,沒法摸高翻牆,隻能在外麵接應,得等可靠的人手回京。
等誰?
給在陝南和豫北當知青的兒子和外甥去信,讓倆小子春節請假回來探親。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種事自家人最可靠……
計劃趕不上變化,上麵允許知青回城了。
金佛兒不瘸了條腿嘛,又沒工作,需要人照顧,他兒子符合要求。他妹妹搭上了全部家底,給兒子謀了個不用上班也沒工資拿的臨時工名額。
趕在年前,倆小子都回來啦。
爺仨一番周密的準備後,擇良辰吉夜動手。
計劃倆小子翻進院裡,摸到門房用迷煙放翻打更的,金佛兒在後牆外接應,用滑索把院裡的東西往外倒騰。
結果,不等倆倒黴蛋抹去前院,打更的先聽到動靜了,直接把倆小子給綁了。
外麵的金佛兒聽動靜不對,拉著板車就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