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的心思還是很純良的,她對成不成員的沒興趣,隻是見不得師父作難……也不舍得姐夫白扔錢。
她聽的真亮的,那幫老頭一頓合計,這個手裡有多少,那個手裡有多少,好像湊來湊去,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傍晚小丫頭回家時,王老爺子的老伴兒袁老太太送她出門。
等到大門外,後院的老頭兒聽不著了,小聲對小丫頭說:“求你姐夫辦點事。”
“啥事?”小丫頭問。
“你敦煌哥眼瞅著三十冒頭兒啦,也沒個正經工作。你師父死腦筋,放不下臉麵求人。”
小丫頭半點不打含糊的點頭:“行,我跟我姐夫說……”
聽完小丫頭絮絮叨叨的講述,曲卓坐那琢磨了一陣,揉了下小丫頭的腦袋起身:“等我換身衣服,咱倆分頭行動。”
“乾嘛?”小丫頭問。
“先把你送芳嘉園胡同,悄悄跟你師娘說,放心交給我,她甭管了。”
“嗯。你呢?”
“我去你先生家裡溜達一圈兒。”
“你給他們錢呀?”
“這事兒,個人掏錢不合適。甭管啦,我有招兒。”曲卓說話間進臥室找出一套半新不舊的藍迪卡四個兜的乾部服,裡麵厚毛衣厚毛褲,腳蹬一雙嶄新的五眼棉鞋。
雖說已經開春了,但春捂秋凍嘛。年輕時耍單兒臭嘚瑟,等上歲數時請等著哭吧……
開著小破車先奔東麵走,在朝陽門南小街芳嘉園胡同口把小丫頭放下,讓她拎著兩兜“港島特產”去王老爺子家。
又開著小破車走回頭路,奔西城的小乘巷胡同。
在趙登禹路上找了個不礙事兒的地方停好車,拎著兩兜“港島特產”溜達的奔啟功先生家……
老頭兒無兒無女,老伴75年去了。快七十歲的人了,自己一個人住。
曲卓進門左右看了看,放下東西提議:“雇個保姆吧?”
“不不不~”啟功先生雖然不戴帽子了,但膽兒還是挺小,不敢做容易犯毛病的事。
“不提保姆的茬兒唄。親戚裡挑個性子純良的,沒營生的。打著照顧您的名頭,您一個月給貼補點家用。”曲卓繼續建議。
啟功先生有點動心,猶豫了一下,打含糊:“再說,再說吧。”
“明兒我讓基金會的人找您,捐十萬塊作為書法家協會的啟動資金。”曲卓結束廢話直奔主題。
“不不不~”啟功先生連連擺手,麵上並沒表現出意外。
作為行家,他那天一眼就看出小丫頭的臘梅沒走心。
沒走心就是走神的,走神了自然聽到了他和幾位老友在合計事兒。
之前他知道曲卓一直沒在京城,今兒沒什麼緣由的忽然冒出來,還是一個人來的,基本就沒彆的事兒了。
雖然拒絕了曲卓的捐款,但不好駁了他的好心,解釋道:“現在都缺錢,消息瞞不住,明兒化緣的能把基金會大門堵了,招麻煩。”
這話說的實在,時下國家大力發展科教,資金全都用到興建和完善工業上了。
文化、文保方麵,相對的就被擺到了後麵。
尤其是音樂家協會、畫家協會、作家協會之類,文聯團體下麵全靠撥款維係的二級部門,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過的緊巴巴的。
忽然蹦出個財主,哪有放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