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到來後,大量原計劃的實習和臨時借調都被叫停,學生們積極投身到火熱的勞動當中去。
楊宏斌作為學生乾部,副班長,預備讜成員,這種時候肯定要衝鋒在前。帶著一幫男同學,加入了最臟最累的京密引水渠,火器營橋到長春橋段的清淤隊。
火器營?
是不是有點耳熟?
桃葉那尖上尖,柳葉兒那遮滿了天……藍靛廠火器營,有一個……
沒錯,就是那兒~
不過,藍靛廠火器營旁的不是清水河,而是昆玉河。65年被京密引水渠工程二期納入了渠道。
一晃十好幾年了,難免淤積。
京密引水渠一段60年冬到61年春
京密引水渠二段65年九月至66年四月
七一節那天,楊宏斌用手往籃子裡捧清淤時,左手被碎瓷片紮了道口子。
不算深,簡單包紮後輕傷不下火線。
二號傷口出現了感染跡象,依舊咬牙堅持,晚上開始發燒。
三號到工地後不久暈倒,被同學和老師緊急送醫。做了個傷口切開清創的小手術,隨後下了引流消炎治療。
從大醫院轉回人大校醫院時,大夫特意叮囑,一定要臥床休養積極治療。
一旦炎症進一步發展,波及了主要神經和肌肉,輕則留下殘疾,重則截肢都有可能。
怕楊宏斌不愛惜身體,偷跑去繼續參加勞動,班裡的團委親自陪護。
這個“團委”,就是之前何衛東和楊宏斌喝酒時,勸他“從了”的那位。
嗯……
楊宏斌聽取了建議,有點從了。
所謂“有點”,就是不再對人家姑娘的心意恍若未覺。
經常……偶爾的,因為班裡或學生會……倆人單獨的談一談工作,順帶著聊兩句人生和理想啥的。
以曲卓的“視角”,楊宏斌是不想“從了”的。
但是,何衛東的話打動了他。
尤其是那句:關了燈都一樣……
“嗨~你蘇醒了嗎?”
當曲卓的注意力從楊宏斌那邊抽離回來後,立馬感覺到了身邊有人。
同時,還伴隨著彌漫在口鼻間,帶有體溫的香氣。
“幾點了?”
“大概十二點多一些。”戴安娜調整了下窩在床邊的,斜靠著的坐姿。
一身白絲的睡裙,裡麵應該是純真空的。夜晚有點涼,腿上搭著曲卓身上的薄毯。
“沒有嚇到你吧?”曲卓的聲音很平靜,但毯子下麵二弟一點都不平靜。好在屋裡黑著燈,不用擔心被看出來。
“真的有些嚇人。如果不是你還有呼吸,有心跳,有體溫……提前跟我說過,我一定會嚇到……”戴安娜說話時,身體不著痕跡的往前靠了一點。
明明心臟砰砰砰的跳的異常激烈,嘴上努力平靜的問:“能告訴我,你剛才在想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