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多,港島海天基金,值夜班的小孫被潘世生的敲門聲吵醒。
下樓開門後,潘世生命令式的讓小孫立刻聯係內陸基金會,通知老板帶錄音機接電話,隨後無視了小孫抬起阻攔的手,上樓到計算機旁坐下,按下開機鍵。
小孫知道來人是曲卓在港島的司機加保鏢,但他在海天基金沒有職務。就算有職務,也不能隨便操作存有重要數據的計算機。
糾結了一下,眼看潘世生等計算機完成啟動後熟練的輸入指令,運行了一個從沒有見過的程序,開始劈劈啪啪的敲字符,小孫抄起電話撥通羊城的專線總機,轉去京城兩岸基金會。
毫無意外,睡夢中的曲卓被兩岸基金會的夜班值班員叫醒,得知情況後,拎了一部單卡錄音機快步穿過西跨院奔基金會主樓。
沒有任何多餘的溝通,潘世生隻對著話筒說了句“77”,稍等了兩秒,將話筒抵到計算機機箱側麵的小蜂鳴喇叭上,敲下了鍵盤的回車鍵。
與此同時,電話另一邊的曲卓按下了錄音機的錄音鍵,將話筒抵到了錄音機麥克風口的位置。
計算機小喇叭裡響起連續的,尖銳的,聽起來毫無規矩的變化極為密集的高低音,通過專線電話的話筒,被另一邊單卡錄音機的麥克風捕捉,並完整的記錄了下來。
擔心電話失真造成誤讀,潘世生連續播放了三遍,對著話筒說了句“over”便掛斷了通話。
隨後,在鍵盤上敲出“de”指令,按下回車刪除了之前往軟件內輸入的四個字母一組,足有一頁多的字符……
看起來非常專業?
裝腔作勢罷了。
曲卓專門為他在京城時,傳遞一些他本不應該知道的,非常重要的情報,而特意準備的“小花活兒”。
沒錯,就是給某些人“看”的。
雖然是“小花活兒”,但傳輸手段的加密方式,就眼下而言是非常高級的。
原理相當於老式56k調製解調器傳輸數據,密集的高低音是二進製數據。四個字符一組的“代碼”雖然是潘世生隨意敲的,但完全可以是真實存在並約定好的,類似於四角號碼的密碼字典。
即便以音頻形式傳輸的二進製碼被截取並破譯了,破譯者沒有“字典”,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堆無用代碼而已。
如果收集到足夠多的素材,有一定概率可以破解出每個代碼代表的含義。但如果是多本字典輪換使用呢?
如果字典不是一本,甚至是一組聯合使用,代碼傳輸的是漢字、英文單詞、法文單詞、俄文單詞,或是不同語言單詞混排的內容呢?
如果通過編碼轉換,將三進製,或是其它任何進製數據映射為二進製形式傳輸呢?
如果是多種編碼混用呢?
傳輸開始前潘世生隨口說的“77”,代指的是密碼字典、加密方法,還是字典加方式,亦或者方式加字典?
對人工譯碼來說是非常大的工作量,對計算機來說不過是按部就班的執行一段預設的指令而已。
謝楠之前供職的那家單位,負責監聽港島專線的夜班值班員,完成錄音後第一時間將情況向上級彙報。
很快,負責情報分析和密碼破譯的兩個小組被喊起來加班。
肯定得加班呀,後半夜給某人傳遞情報,還是以這種秘密的方式傳遞,肯定有非常急,且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呢?
專業人士們在慢放播放速度,研究、分析滋啦滋啦的聲音和“77”的含義時,幾位大半夜不睡覺的領導,在商量是試著破譯,悄悄的掌握,默默的監聽……還是明兒直接問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