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陰風吹過,雲遊子隻覺脖頸發涼,他警惕地停下腳步,運轉靈力於周身。在不遠處的黑暗中,一雙幽綠的眼睛閃爍著,緊接著,一隻體型巨大的黑影從樹後竄出,竟是一頭修煉成精的黑熊妖。這黑熊妖身高足有兩人多高,渾身毛發如鋼針般直立,散發著一股凶悍的氣息。
雲遊子不敢怠慢,迅速從腰間抽出桃木劍,劍身上符文閃爍著微光。黑熊妖咆哮一聲,朝著雲遊子猛撲過來,巨大的熊掌帶起一陣勁風。雲遊子靈活地側身閃避,同時揮劍斬向黑熊妖的前肢。黑熊妖吃痛,怒吼連連,再次發起攻擊。雲遊子一邊躲避,一邊尋找黑熊妖的破綻。
就在黑熊妖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獠牙,再次猛撲過來的一刹那,雲遊子雙眼微閉,口中念念有詞,語速極快,仿佛一串神秘的咒語。
刹那間,隻見他手中緊握的桃木劍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如同被點燃一般,熊熊燃燒起來。桃木劍上的光芒越來越亮,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說時遲那時快,雲遊子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手持桃木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黑熊妖的胸口狠狠刺去。
隻聽“噗嗤”一聲,桃木劍如同一道閃電,準確無誤地刺穿了黑熊妖的心臟。黑熊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在山林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黑熊妖龐大的身軀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轟然倒地,濺起一片塵土。它的身體在倒地的瞬間,突然化作一股濃濃的黑煙,迅速消散在空氣之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雲遊子看著黑熊妖消失的地方,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收起桃木劍,放入劍鞘之中。
稍作休整後,雲遊子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然後毅然決然地繼續邁步前行。他的步伐穩健而堅定,仿佛對這片山林的路徑了如指掌。
隨著他的不斷前進,周圍的環境也逐漸變得愈發昏暗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嗚咽聲,似是女子的哭聲。雲遊子再次警惕起來,握緊了劍鞘。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在一片迷霧中,他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披頭散發,正背對著他哭泣。雲遊子高聲喊道:“何方妖邪,休要裝神弄鬼!”女子緩緩轉過身,麵容蒼白如紙,雙眼空洞無神,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雲遊子正要拔劍,卻發現自己的靈力竟有些運轉不暢。那女子突然飄了過來,雙手伸出想要抓他。雲遊子強忍著不適,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驅散了些許迷霧。他趁此機會,再次運轉靈力,桃木劍自動出鞘,散發著光芒斬向女子。
女子發出尖銳的叫聲,化作一團黑氣消散。但雲遊子知道,這山林中的危險遠不止如此,他定了定心神,繼續朝著山林深處走去,未知的挑戰還在等著他。
雲遊子繼續深入山林,周圍的溫度驟降,地麵開始彌漫起一層詭異的冰霜。突然,腳下的土地裂開,數條藤蔓從地下竄出,如蟒蛇般纏向他。雲遊子揮動桃木劍,劍風淩厲,斬斷了幾條藤蔓。可藤蔓卻越湧越多,將他團團圍住。就在他奮力抵抗時,空中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一個巨大的樹妖從樹乾中浮現出來,它的枝乾如手臂般揮舞,帶動著更多的藤蔓攻擊雲遊子。雲遊子靈力運轉到極致,桃木劍光芒大盛,他施展出一套劍技,劍氣縱橫,將周圍的藤蔓紛紛斬碎。樹妖見狀,張開大口,吐出一團綠色的毒霧。雲遊子急忙屏住呼吸,側身閃躲。他看準時機,借助劍上的光芒,化作一道流光衝向樹妖,桃木劍狠狠刺入樹妖的核心。
樹妖發出痛苦的咆哮,整個身軀開始顫抖,最終轟然倒地,化作一片枯枝敗葉。雲遊子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景象,知道這山林裡或許還有更強大的存在等著他。他收拾好狀態,又堅定地朝著山林更深處走去。
雲遊子拄著劍,胸口劇烈起伏,汗水順著下頜滴落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水漬。方才還張牙舞爪的樹妖已化為一堆焦黑枯枝,斷裂的藤蔓仍在微微抽搐,卻再也生不出半分綠意。晚風卷著腐葉氣息掠過,他望著那攤逐漸失去生機的殘骸,握劍的指節泛白。
月光從雲縫中漏下,照亮地麵蜿蜒的血跡——既有樹妖墨綠色的汁液,也有他自己被荊棘劃破的血痕。劍穗上的銅鈴在夜風中輕響,像是在安撫這場惡戰後的寂靜。他想起半個時辰前樹妖的怒吼震落滿林碎葉,想起自己被樹根纏住腳踝時的窒息感,喉間泛起腥甜。
枯枝堆裡忽然傳來窸窣響動,雲遊子瞬間握緊劍柄,卻見一隻受驚的灰兔從敗葉中竄出,眨眼消失在灌木叢。他鬆了口氣,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原來再凶戾的精怪,死後也不過是蟲獸的棲身之所。
用劍鞘撥開焦木,他在樹妖殘骸下發現了半塊玉佩,溫潤的羊脂玉上刻著"歸墟"二字。這是三個月前失蹤的采藥女的信物。雲遊子將玉佩貼身收好,抬手抹去額角冷汗。山風漸起,吹散了最後一縷妖氣,他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拖著疲憊的身軀向山下走去,背影在晨霧中漸行漸遠。
他指尖觸到玉佩的刹那,心口猛地一縮。溫潤的羊脂玉沾著焦黑的木屑,卻依舊暖得驚人,像兄長當年總愛揣在懷裡的那枚暖手爐。三個月前兄長進山采藥,隻留下一句"去尋歸墟",便再無音訊。他握緊半塊玉佩,邊緣的斷裂處還留著參差不齊的牙痕,似是被什麼硬生生咬斷。
"歸墟..."他低聲念著那兩個古字,指腹摩挲過玉上雲紋。兄長曾說,歸墟是天地儘頭的深穀,藏著能讓人忘卻前塵的靈藥。那時他隻當是戲言,此刻看著樹妖殘軀上纏繞的枯藤——那些藤蔓竟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銀藍,根須深深紮進玉佩斷裂的缺口。
風突然變冷了。雲遊子他將玉佩揣進懷中,貼近心口的位置。玉的暖意透過布衫滲進來,卻驅不散脊椎竄起的寒意。樹妖殘骸裡傳來細碎的響動,他拔劍出鞘時,隻看見幾隻通體漆黑的甲蟲正啃食著焦木,甲殼上赫然印著與玉佩相同的雲紋。
風卷著枯葉掠過青石板路,嗚咽聲裡夾著細碎的腳步聲。雲遊子將玉佩揣得更緊,那點溫涼的暖意順著心口蔓延,卻在抵達後頸時被一股更深的寒意撞得粉碎。他下意識按住腰間佩劍,劍柄上的纏繩已被掌心的汗濡濕。
街角的燈籠突然搖曳了兩下,昏黃的光暈裡,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貼牆滑過。雲遊子眯起眼,看見那人玄色衣袂上繡著銀線暗紋——是斷魂穀的標記。玉佩突然發燙,燙得他指節泛白,仿佛有團火在皮肉下灼燒。
"客官可要添件外衣?"酒肆小二探出頭,話音未落便被一陣穿堂風卷了回去。雲遊子望著空蕩的街道,脊椎上的寒意正順著尾椎節節攀升,像有無數冰針在刺。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破廟撿到的那截斷箭,箭鏃上淬著的幽藍,與此刻玉佩透出的微光竟如出一轍。
秋風蕭瑟,枯黃的樹葉在腳邊打著旋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著,發出細碎的劈啪聲,宛如垂死之人的最後掙紮。雲遊子靜靜地站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有些孤寂和落寞。
他緩緩地抽出佩劍,劍身與劍鞘摩擦,發出清脆的聲響。那把劍在他手中宛如有了生命一般,閃爍著寒光。劍鋒映照在殘陽之下,竟然泛起一層淡淡的霜白,仿佛這把劍也感受到了夜晚的寒冷。
遠處,更夫敲梆的聲音傳來,三下,不多不少。這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如同重錘一般砸在雲遊子的心頭。他知道,這意味著時間的流逝,也意味著今夜的風不會停歇。
雲遊子他正倚著官道旁那棵老榆樹,枯葉在肩頭積了薄薄一層,像誰撒了把碎雪。梆聲撞過來時,他剛把最後一口冷酒灌進喉嚨,酒液在空蕩的胃裡晃了晃,竟跟著那三聲鈍響,泛起酸來。
第一下,驚得樹洞裡的寒雀撲棱棱竄出,影子在月色裡劃道灰線,沒入遠處的黑林子。他眯眼望去,林梢頭挑著半輪殘月,像塊被啃過的凍糕,霜氣正順著枝椏往下淌,在他手背上凝成細珠。
第二下,震得榆樹皮上的裂紋更清晰了。他摸了摸那道最深的縫,十年前路過這兒,他用刀刻過個“遊”字,如今字口早被風雨磨平,倒像道舊傷疤。風從縫裡鑽出來,裹著遠處驛站的馬嘶,還有自己粗重的呼吸——他才發現,不知何時屏住了氣。
第三下落地時,他忽然聽見了彆的聲音。不是風聲,不是雀鳴,是二十年前的梆子聲,從記憶深處浮上來。那時他才八歲,縮在娘的被窩裡,聽爹在院外敲梆,也是三下,不疾不徐:“三更了——防火防盜——”娘會拍著他的背說:“聽,你爹在給咱守夜呢。”
他猛地低頭,胸口的舊荷包硌得慌,裡麵是去年從家裡捎來的、娘納的鞋底,針腳密得能數出七十二道。剛才趕路時被石子磨穿了鞋,腳趾頭正往外冒寒氣。
梆子聲早散了,可那三下餘震還在耳朵裡打旋。雲遊子他把荷包按得更緊些,榆樹葉又落下來幾片,蓋在他腳邊的包袱上——包袱角露出半片藥紙,上麵寫著“當歸三錢”。他往林子深處走了兩步,月輝把影子拉得老長,像條找不到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