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天際染成一片悲壯的猩紅。雲遊子深吸一口氣,桃木劍上的靈光驟然熾烈,劍身微微震顫,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有生命般渴望著戰鬥。他左腳向前踏出半步,身體微微下沉,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前方那片扭曲的虛空。
清風則身形一晃,如柳絮般飄退三尺,拂塵上的銀絲無風自動,每一根都纏繞著淡淡的青色靈光,宛如碧波蕩漾。他雙目微闔,隨即猛地睜開,眼中精光爆射,拂塵輕輕一揚,數十道纖細的靈光便如利箭般射向四周,在地麵上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光網,將兩人護在中央。
空氣驟然凝滯,四周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遠處的山林中,鳥獸早已噤聲,隻有風穿過樹葉的沙沙聲,如同死神的低語。桃木劍的赤色靈光與拂塵的青色靈光遙相呼應,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雲遊子手腕一抖,桃木劍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赤色靈光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他沉聲道:“師弟,小心,這東西的氣息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詭異。”
清風點了點頭,拂塵輕輕旋轉,青色靈光愈發濃鬱:“師兄放心,今日便是它的葬身之地。”
就在他的話音落下的瞬間,前方的虛空突然像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揉捏一般,猛地一陣劇烈扭曲。那扭曲的虛空仿佛是一個巨大的黑洞,不斷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甚至連殘陽的光芒都被它吞噬了幾分,使得原本就有些黯淡的天色變得更加陰沉。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雲遊子和清風心中一緊,他們幾乎同時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息正從那扭曲的虛空之中如潮水般洶湧而來。這股氣息是如此的強大,以至於他們手中的武器都在微微顫抖,似乎在恐懼著即將到來的敵人。
雲遊子和清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他們毫不猶豫地同時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全身的靈力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噴湧而出,瞬間將他們的身體包裹在一層耀眼的靈光之中。
一時間,整個空間都被這兩股強大的靈力所充斥,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靈力漩渦。而在這漩渦的中心,雲遊子和清風宛如兩顆璀璨的星辰,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光芒。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就在這緊張的氣氛中,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從扭曲虛空中猛然躥出,速度快如閃電,帶起一陣尖銳的呼嘯。這身影周身散發著腐臭與死亡的氣息,所過之處,空氣都仿佛被腐蝕,發出滋滋的聲響。雲遊子大喝一聲,桃木劍狠狠劈下,赤色靈光如洶湧的火浪,迎向那黑影。“轟”的一聲巨響,兩者劇烈碰撞,靈力四溢,周圍的地麵瞬間龜裂,一道道裂縫如猙獰的巨蟒蔓延開來。清風也不甘示弱,拂塵一揮,青色靈光化作無數利刃,從側麵朝黑影射去。黑影靈活一閃,那些利刃儘數落空,在地上留下一個個深不見底的坑洞。黑影咧開嘴,露出一口尖銳的獠牙,發出一聲刺耳的咆哮,聲音如同一把把鋼刀,直刺兩人的耳膜。
雲遊子和清風隻覺得腦袋像是被重錘狠狠地敲擊了一下,劇痛如潮水般襲來,讓他們幾乎無法忍受。然而,他們並沒有被這股劇痛擊倒,而是咬緊牙關,強忍著痛苦,再次調動起體內的靈力。
他們的額頭青筋暴起,汗水順著臉頰滑落,但他們的眼神卻異常堅定,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誌。他們深知,如果不能戰勝這個詭異的敵人,後果將不堪設想。
隨著靈力的不斷彙聚,雲遊子和清風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他們毫不退縮,繼續將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到攻擊之中。
終於,在經過長時間的積累和修煉之後,雲遊子和清風的靈力都達到了巔峰狀態。他們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已經無法再抑製住那洶湧澎湃的力量。
就在這一刻,他們同時發出了一聲怒吼,這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空中回蕩,震耳欲聾。這怒吼不僅是對敵人的宣戰,更是對自身力量的一種釋放和宣泄。
緊接著,他們毫不猶豫地使出了自己最強的一擊。這一擊彙聚了他們全身的靈力,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瞬間爆發出了無儘的威勢。
雲遊子和清風這一擊猶如雷霆萬鈞,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狠狠地砸向了目標。它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撕裂,形成了一道黑色的裂縫,仿佛整個空間都要被這股力量撕裂開來。
一道漆黑的真空軌跡。聲浪被遠遠拋在身後,沿途丈許內的空間泛起水紋般的扭曲,青石板炸裂成齏粉,兩側古鬆連根拔起,在空中絞成翠綠旋風。那股沛然莫禦的力量裡,隱約可見銀白與靛藍兩道氣勁交織成螺旋狀,每一次旋轉都噴薄出刺目電光,將空氣摩擦出尖銳的蜂鳴。
三丈外,目標周身泛起淡金色光罩,無數玄奧符文在罩壁上遊走如活物。當螺旋勁氣撞上光罩的刹那,天地間仿佛隻剩下兩種顏色——一是撕裂蒼穹的幽藍電光,一是守護蒼生的金煌符文。
無形衝擊波以撞擊點為圓心,化作肉眼可見的環形氣牆橫掃四野,三十丈外觀戰的玄衣老者猛地掐碎玉符,周身泛起淡金光暈抵禦氣浪,瞳孔中倒映著護罩上不斷蔓延的蛛網裂痕。
青濛光罩。撞上氣牆的刹那,光罩發出蜂鳴般的哀鳴,竟被碾得向內凹陷半尺,老者喉頭湧上腥甜,那身處風暴眼的灰袍修士卻如磐石巋然。氣牆過處,千頃竹林化為齏粉,遠山如遭巨斧劈砍,岩層簌簌剝落,連翻湧的烏雲都被撕開一道橫貫天際的慘白裂口。十裡外斷崖上,三位金丹真人聯袂撐起的龜甲盾哢嚓碎裂,裂紋如蛛網蔓延,盾麵浮現的玄龜虛影哀鳴著消散,三人同時噴出鮮血,竟被氣浪掀得倒飛百丈。煙塵漸散的空地中央,一柄通體漆黑的古樸戰錘斜插岩地,錘頭銘刻的猙獰獸紋仍在吞吐血色霧氣,錘身震顫間,殘餘的衝擊波化作肉眼難辨的漣漪,將四周丈許內的虛空扭曲成水波狀。
玄衣老者臉色蒼白如紙,他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抹去了唇邊的血跡。那血跡在他黑色的衣袖上留下了一道暗紅色的痕跡,仿佛是他生命流逝的象征。
他的目光緊盯著那柄戰錘,那柄戰錘通體漆黑,仿佛是從幽冥地府中爬出的惡鬼一般。戰錘的表麵布滿了詭異的紋路,這些紋路如同古老的詛咒,讓人不寒而栗。
玄衣老者的枯槁手指緊緊地掐進了掌心,他能感覺到掌心傳來的刺痛,但他似乎完全沒有在意。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柄戰錘上,仿佛要透過它看到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原來這便是‘碎星’的真正威力麼……”玄衣老者喃喃自語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幽冥地府中傳來的一般。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那柄戰錘的錘首忽然迸發出了刺目的紅光。這紅光如同燃燒的火焰,瞬間照亮了整個天地。紅光所過之處,空氣都似乎被點燃,發出了劈裡啪啦的聲響。
就在同一時刻,整個天地似乎都承受不住某種巨大的壓力,發出了一陣令人心悸的嗡鳴聲。這聲音並非普通的聲響,而是一種仿佛來自世界深處的哀鳴,仿佛整個宇宙都在痛苦地呻吟。
這嗡鳴聲如同末日的喪鐘一般,響徹雲霄,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它的音調低沉而壓抑,仿佛預示著世界末日的降臨,讓人的靈魂都不禁為之顫抖。
從四麵八方湧來,像一塊浸了水的黑鐵,死死壓住每個人的胸腔。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攥緊的拳頭裡滲出冷汗,僵硬的脖頸像生鏽的合頁,一點點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街道上的居民聲戛然而止,連風中盤旋的鴿子都驟然墜落,撲棱著翅膀砸在積灰的櫥窗上。
這聲音沒有源頭,卻無處不在。它鑽進牆壁的裂縫,讓老舊的居民樓發出牙酸的吱呀聲;它漫過柏油路麵,讓龜裂的地麵滲出細密的水珠;連窗台上的玻璃杯都開始輕輕震顫,水麵蕩開一圈圈灰黑色的漣漪。
有人捂住耳朵蹲在地上,指縫間漏出壓抑的嗚咽。穿校服的女孩抱緊書包,辮梢上的蝴蝶結在顫抖中散開,發絲黏在汗濕的額角。賣煎餅的大爺僵在鐵板前,油勺"哐當"落地,滾出一串火星,很快被越來越沉的嗡鳴聲掐滅。
天空開始泛出詭異的暗紅色,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地壓著樓頂,像一鍋即將沸騰的瀝青。街對麵的廣告牌突然發出一聲脆響,邊角開始剝落,露出鏽蝕的鋼架。緊接著,整座城市的玻璃幕牆都在同一時刻蒙上白霧,那些倒映著天空的鏡麵,此刻像無數隻流淚的眼睛。
雲遊子看見樓頂上的人在瘋狂揮手,他們的身影在暗紅色的天光裡縮成小小的黑點。但他們的呼喊傳不下來,所有聲音都被這嗡鳴聲碾碎了,散成空氣裡漂浮的塵埃。街角的消防栓突然爆開,水柱衝上十米高空,在墜落時卻變成了細密的血紅色雨絲,濺在褪色的路牌上,暈開一朵朵妖冶的花。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每一次收縮都帶著金屬摩擦般的疼痛。雲遊子低下頭,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像融化的蠟一樣沿著地麵緩緩流淌,而那嗡鳴聲還在繼續,像一把鈍鋸,一下下鋸著這個世界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