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人隻有一對沒有羽毛的肉翼,雙足也粉嫩白皙,看起來十分柔弱。
九頭獅身的九個頭顱虛影也慢慢消失,隻留下一個綠色的頭顱,仿佛在預示著它將走向一條獨特的道路。
二者結伴而行,向著宇宙深處亦步亦趨地離開了,它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隻留下楚一凡還呆呆地站在原地。
楚一凡心中充滿了震撼和疑惑,不知道這一切的變故到底意味著什麼,而他又將在這充滿神秘和未知的宇宙中走向何方。
楚一凡於虛無之中盤膝懸浮,神識如細密的蛛網般四下鋪開,小心翼翼地梳理著兩種截然不同的黑暗氣息。
第一種黑暗,宛如被抽乾了所有光與熱的無底深淵,呈現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凝滯感。
每一絲黑暗都仿佛滲透著無儘的絕望,仿佛隻要靠近,靈魂便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入那永恒的虛無之中,萬劫不複。
而第二種黑暗,在看似靜謐的表象下,實則湧動著隱秘的暗流。
它恰似宇宙初生時那層混沌的胎膜,厚重得猶如鉛塊,卻又暗藏著星子誕生之際所產生的微妙震顫。
這種黑暗,前者象征著吞噬一切的毀滅之力,後者卻宛如孕育萬物的神秘母巢。
他將神念高度聚焦於那片曾經幻化為火雲的花苞之上。
在這花苞之中,極寒與極熱如同陰陽魚般相互流轉,白色的冷焰與紅色的熾火看似水火不容,然而在二者的交界處,卻泛起了絲絲微光,恰似開天辟地之前,太極交融時的神秘景象。
這種違背常理的共生狀態,讓他不禁聯想到鴻蒙塔中的陰陽魚陣,可眼前的場景遠比那更加原始、更加暴虐,仿佛是將天地初開時的混沌之力在此處具象化,以最為極端的對立,來譜寫生命誕生的壯麗序章。
鳥人誕生之前的繭殼,在他的識海之中依舊清晰得如同昨日之事:那灰黑色的繭殼表麵,爬滿了扭曲如血管狀的詭異紋路,每一道紋路都散發著腐屍般令人作嘔的惡臭,那是一種連雷霆都難以徹底淨化的邪祟之氣。
然而,當九道天雷轟然劈落,繭殼竟如同熔爐中的鋼鐵一般逐漸融化,雷光與邪祟在激烈碰撞中迸發的絢爛光雨,最終凝結成了鳥人那稚嫩的羽翼。
原來,極陽的雷霆與陰邪的繭殼之間的激烈博弈,最終成為了生命誕生所必須經曆的陣痛——毀滅之力與淨化之力相互交織,才是破繭而出的關鍵密鑰。
至於那九頭獅身的怪物,其繭殼上所散發的凶煞氣息,讓楚一凡瞬間憶起破天位麵那屍山血海的恐怖場景。
當九道虛影在繭中瘋狂咆哮之時,就連虛無的空間都泛起了層層漣漪。
然而,當雷霆落下,並非是要將其毀滅殆儘,反而如同精心雕琢玉石一般,巧妙地削去雜質,最終留下了純淨的碧綠頭顱。
這一奇妙的過程讓楚一凡豁然開朗:雷霆並非僅僅意味著誅殺,更是在克製與平衡之中,發揮著引導的作用,恰似那破命刀,它所斬向的並非單純的敵人,而是束縛自由的枷鎖。
三種花苞的誕生軌跡,在他的腦海中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個緊密相連的圓環:宇宙大爆炸產生的能量碎片,由虛至實逐漸彙聚。
兩種黑暗分彆賦予了它們毀滅與孕育的獨特屬性,而雷霆則充當了催生萬物的神奇熔爐。
每一個環節看似充滿巧合,實則環環相扣,缺一不可——若沒有那充滿絕望的黑暗磨礪,便無法積累起蘊含能量的黑暗;若沒有邪祟與雷霆之間的激烈抗衡,便不會出現生命破繭而出的寶貴契機。
楚一凡忽然憶起,在闖通天大道之時,師父曾鄭重其事地說道:“暗物質是宇宙特意留下的留白之處,其中隱匿著連天道都不敢輕易直視的真相。”
此刻眼前的第二種黑暗,不正如同那片神秘的留白嗎?它看似充斥著毀滅的氣息,實則包裹著希望的種子;看似呈現出混沌無序的狀態,實則是萬物誕生的最初源頭。
他猛然間抓住了其中的關鍵要點——對立並非是事物發展的終點,恰恰相反,它是共生的起始點,就如同毛球的九首與楚門的刀,在相互碰撞之中,硬生生斬出了第三條充滿希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