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遊離間,餘光瞥見地麵的砂礫,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指尖雷光湧動,迅速注入沙粒之中,同時低聲念誦起楚門秘咒:“借土為兵,化沙為甲!”
刹那間,數以萬計的沙粒如同聽到了召喚,紛紛騰空而起。
它們在楚一凡體表迅速凝結,化作一片片鱗片狀鎧甲,將他緊緊護在其中。
然而,還未等楚一凡喘口氣,第十具傀儡緩緩睜開了雙眼。
緊接著,十柄法器同時亮起,光芒四射。
青銅劍、紫金葫蘆、陰陽鏡、九環刀……楚一凡一眼便認出,這些都是老者收集的仙器殘片,如今卻被蟻後用邪法祭煉成了傀儡的武器。
“殺!”蟻後觸角猛地揚起,發出一聲尖銳的命令。
十具傀儡瞬間組成北鬥戰陣,法器光芒相互交織,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朝著楚一凡籠罩而來。
楚一凡的沙甲在這強大的攻擊下,發出“簌簌”的碎裂聲。
他隻能憑借雷遁之術勉強閃避,每一次揮刀都要消耗大量的仙靈力,身體也愈發疲憊。
傀儡的攻擊看似笨拙,卻暗含著老者的道念,每一招每一式都封死了他的退路,讓他陷入了極度危險的境地。
更可怕的是,每當他好不容易重創一具傀儡,蟻後便驅使螞蟻迅速鑽進傀儡殘骸,瞬間將破損處修複如初,仿佛這些傀儡擁有著無窮無儘的生命力。
“第二十具傀儡,激活。”蟻後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嘲弄與戲謔。
楚一凡望著新加入戰團的十具傀儡,隻感覺喉嚨一陣發甜,一口鮮血險些湧上喉頭。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噬天蟾蜍在識海深處蠢蠢欲動。
上次進化留下的魔紋,此刻在皮膚下隱隱發燙,仿佛在誘惑他再次借助那股強大卻又危險的力量。
但他心中清楚,自己絕不敢輕易借用那股力量——上次失控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差點殺了大哥曾天遠。
此刻若是再次陷入血魔狀態,隻怕會徹底淪為蟻後的傀儡,萬劫不複。
“破命刀,破萬法!”他怒吼著,拚儘全身力氣斬出自創的楚門最強一式“逆命九重天”。
刹那間,刀身迸發出久違的五色華光,光芒萬丈,照亮了整個空間。
最前排的傀儡在這強大的一擊下,被生生劈成兩半。
然而,蟻後觸角輕輕擺動,兩半傀儡竟突然爆炸開來。
無數螞蟻裹挾著毒霧,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朝著楚一凡的麵門撲來。
楚一凡連忙屏住呼吸,沙甲再次凝聚起來。
可就在這時,他卻聽見蟻後陰惻惻的笑聲傳來:“第三十具傀儡,激活。這次……可是金仙後期哦。”
他艱難地抬頭望去,隻見第三排傀儡中,一具渾身纏著鎖鏈的銀色巨傀緩緩站起。
那傀儡手中握著的,竟是老者的本命法寶“乾坤鎖仙鏈”,鏈身纏繞著數百個修士的殘魂,每個殘魂都在發出無聲的呐喊,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痛苦與怨恨。
噬天蟾蜍的嘶吼在識海之中炸響,楚一凡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再也支撐不住,單膝重重跪地。
手中的天闕刀無力地插入地麵,刀刃上原本閃耀的戰紋,此刻隻剩下一線微光,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蟻後順著鎖鏈緩緩跳下淡金傀儡,一步一步爬到楚一凡麵前,觸須幾乎貼上了他的鼻尖,用一種近乎得意的口吻說道:“放棄吧,你根本就不是有緣人,你的境界實在是太拉胯了。
那老頭非要給他的恩公尋找有緣人,而我現在繼承了這一切,我吞噬了他的三魂七魄。
所以現在這裡由我做主,我要把你的魂魄分成一百份,用你來祭煉這些傀儡——就像當年他對我做的一樣。”
楚一凡緩緩抬起頭,看著蟻後複眼中倒映出的自己:滿臉血汙,沙甲破碎不堪,仙靈力幾近枯竭,狼狽到了極點。